完结+番外_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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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幕剑宗

陈陵手上手上拿着一管玉箫,立身站在长长的剑山道上,无奈的瞧着身前跪着的洛水,“我这回是要回家中去,行我的冠礼,现下都已经出了山门了,如何还能再回去。”

洛水讨好的对着陈陵揖礼,一双本该是眉清目秀的精致脸,被他作怪的挤做一团,苦兮兮的看着陈陵,“我家主子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我如何劝得住呢?昨儿个也是千方百计的瞒了下来,在飞仙台上做早课的时候听见您要走的消息,当时就闹开来,扔了剑就要来找您。好歹是被朔风长老拦下来了,就这么着对着朔风长老都是黑着脸的不乐意。”想想朔风长老发起火来,拎着王琦的领子,周身似乎都能看见一片不祥的黑气,眼神宛若刮骨刀的冷森森的扫过来,稍稍碰到他的视线,就像是身上都会掉下一层皮子一般。

洛水是十分佩服自家主子有胆子在朔风长老主持的早课上发疯,朔风长老最是铁面无情的人,在天幕山上下,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威名。只是这威名和以剑道名动天下的剑宗宗主戚梦棠不同,朔风长老是以残酷嗜血的名声让人闻风丧胆。从前在天幕山中找到的细作,一个个的都是在朔风长老手底下,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久而久之的,就算是本宗的弟子,看见朔风长老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颇有些害怕的瑟缩。

陈陵自然知道朔风长老是个什么性子,这个男人在前生也是一样的让人闻之变色,只是现在名声还没有传到中州和北国当中去,只是在天幕山和几大宗门当中流传。待到后来宗门生变,叛出山门者众多,领着秋明宗的人一路攻上来,杀死的弟子不知道多少。鲜血顺着金山道瀑布一样的流下去,在山脚下的育灵潭当中积了一池的血水。

那时候,就是朔风长老不顾掌门宽严并济的吩咐,以一己之力把叛众屠戮殆尽,一身的血气,直冲云霄,就算是之后洗再多的嵩明叶,也挡不住一身的凶煞之气。至此之后,朔风长老的凶名便传遍整个南国,虽仍有宵小异动,但只要他在一日,这个天幕山就没人敢再攻上来。

陈陵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郁郁之色被王琦的胆子大给弄得消散些许,一摆手让洛水起来,“你们主子现在在何处?若是能出来,让他同我一起回家,让他避几天风头,等到时候随我一起回来,再去向朔风长老致歉。”说罢把袖中的一块冰清剔透的令牌拿出来,递给洛水,“这块令牌你拿着去和粟音仙子说一声,就说她的弟子我带走了,若有什么不好,还请她多多担待。”

洛水诚惶诚恐的把令牌握在手上,巴掌大小的一块令牌触手冰寒,坠下来的月白色的穗子也是凉滑柔韧,握在手中,便仿佛是握住了山巅上最纯净的一块雪石。这块令牌是陈陵的师傅……剑宗宗主戚梦棠亲手雕琢的,在天幕山中独一无二。

这块令牌就如戚梦棠本人亲临,见面者除了不利于山门中事不可听从,其余的都只能恭敬领命,不得有一丝不满之意。这块令牌实在太过贵重,陈陵少有拿出来的,现在居然为了王琦能顺利的脱出山门,少受些罪过,居然拿了出来。

洛水千恩万谢的去了,留着陈陵和贴身伺候的林思站在山道上,迎着烈烈清风不言不语。

“公子,这令牌可是宗主大人给您的东西,您一直收着不肯轻易拿出来用,说是怕会招人嫉恨,使得山门上下权势不平。现在怎么会因为王公子受罚就拿出来了呢?”林思想不明白的皱着眉,憋了半晌,忍不住轻声问道。

这个王琦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中出来的,因着粟音仙子喜欢他根骨奇佳,所以才把人带上来,想着要好好教导成材。谁知道这个王琦学武的本事奇佳,只是性子却是一言难尽。时常阴沉沉的缩在角落里瞧人,一双眼睛还有点儿子洪州那边儿异族人的绿色,盯着人瞧的时候,就似是一头狼一般,让人心中发颤。

天幕山历来不乏豪门世家的子弟,更有皇家中的皇子公主,王琦这样的一个没什么家世的,性子更是阴沉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在天幕山中便难过得很了。就算是粟音仙子再是喜欢他的根骨奇佳,久而久之的对着一个不声不响,阴沉冷酷的弟子,也生不起什么爱惜之心。不过是瞧见有人欺负的时候,厉声说上几句,其余的也是丢开不管,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陈陵初初也根本不认识王琦这么一号人,他深受戚梦棠的喜爱,自小到大几乎就是戚梦棠手把手的拉着疼爱长大的,跟前不知道多少人等和巴结讨好,哪有余暇认识一个根本不会在眼前出现的人呢。

还是那一次机缘巧合,在落星湖钓鱼的时候,看见王琦一个人迎着晨曦一抹最亮、最纯净的天光挥来的一剑,带着破天灭地的剑意,让陈陵惊坐而起,就此对王琦上了心。这么一来二去的倒是让王琦黏在陈陵身边,沉默寡言的跟着,倒是像一个忠实的小尾巴似的。

为着王琦时常跟在陈陵身边,戚梦棠也会多看上两眼,加上陈陵时不时地找王琦,粟音仙子由此不敢再把王琦放在一边,山门当中的欺负过他的弟子也是小心的夹着尾巴的绕开他。明面儿上不敢说什么,恭恭敬敬的,但私底下哪个不说王琦心机颇深,抱着陈陵的大腿一路往上爬。更有甚者说王琦日后定是要背叛陈陵,活生生的上演一出农夫与蛇。林思自小跟着陈陵,哪里听得这样的话,时常规劝着陈陵让他小心着王琦,能远着些就远着些,谁成想,今日居然会把轻易不离身的凤精令牌拿了出来。

陈陵笑着摸了一把矮了他一个头的林思,“师傅给的凤精令牌本就是拿来用的,只是我以前未曾遇到过什么大事儿,这凤精令牌自然不必拿出来。现在王琦有难,这凤精令牌拿出来帮他一把,也算物尽其用了。何必在乎它是如何的精贵呢。再者说了,师傅给的东西,我若一直收着不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师傅的心意。”

林思还想再说,只是陈陵眸色淡淡,显见是已经定了主意,就算是林思再费更多的口舌,也不能改变其主意,林思只得闭口不言。

林思现在已经二十有三了,放在寻常人家,想必早就已经是屈起身子了。只是现在还做仆从打扮,扎的整齐的发髻用素净的藏青色的发带绑着,被山风吹得搭在肩上,生的白俊秀气的脸上一双眼睛尤其招人喜欢。前生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边,直到最后的时刻,都还未曾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只是一味地跟着他东躲西藏,饥寒交迫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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