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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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指尖再次攥了攥,收起思绪,正欲开口,大帐外,却是严莫的声音传来:“国公爷,方将军求见。”

方恒路?

国公爷微顿。

沐敬亭却心知肚明,方将军是来予他解围。

军中都晓方恒路为人直爽,在朝中也只认自己对的事,谁都敢公然得罪,便是国公爷,也曾在朝中针锋相对过。

他此番北上,若不是方恒路支持,哪得如此顺利

这军中,能忤逆国公爷的意思,还能偷偷帮他一把的,也只有方恒路了。

方恒路虽在军中,却最重情义。

这一仗对国公爷有不同意义,对他也有不同意义,他想追随国公爷打完巴尔这一仗,虽死无憾。

方恒路愿意帮他,“士为知己者死,我若是你,也愿追随国公爷。”

也是凭借方恒路,他才瞒过了国公爷的耳目。

但国公爷始终会知晓。

方恒路虽豪爽却心细,先前在大帐中,国公爷露面时就已看出端倪。

国公爷的脾气军中上下皆知。

国公爷方才单独见他,方恒路应是怕国公爷会动怒。

严莫话落,,国公爷一直没有应声。

直至良久,沐敬亭抬眸看向国公爷,国公爷才问:“可是方恒路助你的?”

若军中没有人首肯,如此隐秘之事,难于登天。

沐敬亭也不隐瞒:“是陛下首肯。”

国公爷缄默。

账外,严莫不知帐中情况,但没有国公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轻易入内,更勿说旁的。于是目光时而看向账内,时而又看向方恒路,有些为难。

眼前的方恒路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手叉腰,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刀,在大帐外来回踱着步。

他再是特立独行,对国公爷依然敬重,国公爷的大帐,他不敢私闯,只得在帐外徘徊。

帐内看去,方恒路的黑色身影就在帐外焦急乱窜。

沐敬亭看了看帐外。

国公爷也目光瞥过,许是见到方恒路来回踱步的身影,心中业已有些烦躁,沉声开口道:“今日就让严莫送你回京。”

沐敬亭僵住。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国公爷拂袖起身。

“国公爷……”沐敬亭起身,想唤住国公爷,国公爷却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必多说,遂而大步流星,掀了大帐的帘栊而去。

帐外严莫和方恒路皆是一惊,纷纷愣住。

方恒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帐中的沐敬亭,再看向国公爷时,已见国公爷脸色中似是都透着黑气。

严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方恒路嘴角抽了抽:“国公爷。”

国公爷平静道:“方将军眼中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方恒路赶紧上前:“国公爷,误会,误会,沐敬亭是您学生,见识非凡,早前便有耳闻。此番我是请沐敬亭来做军中参谋,不上战场,国公爷,您无需担心。”

方恒路赔笑。

国公爷眼波横掠:“胡闹!他的双.腿受过伤,眼下才将能站起来,巴尔之地久待,你是想再次废去他这双.腿吗!“

严莫倒吸一口凉气。

”他若不来,只会比废去一双.腿更难受。“方恒路已然敛了笑意。

国公爷指尖微僵。

方恒路咬紧牙关:“国公爷,你方才一番话我亦问过沐敬亭,你可知他如何讲?巴尔一役结束,坐回轮椅也无妨。”

第151章 绕行四元城

巴尔一役过后,坐回轮椅也无妨……

大帐内已空无一人,案几上的青石香炉里几缕轻烟渺渺,盘旋而上,在眼前汇聚一处,又消散殆尽。

国公爷目光涣散,心思乱成几处。

一处是许多年前,进堂成亲,意气风发,国公府上下张灯结彩,众人恭贺,喜气洋洋。敬酒间隙,进堂满面红光朝他道,希望日后有个女儿,在祖父跟前承欢膝下,日日追着祖父跑,他轻哼道,只要是白家的子孙,是儿是女都要上战场,哪日功夫在府中追着他跑。彼时进堂笑不可抑,他也跟着一道笑,觥筹交错间,他满心欢喜,白家是需要一个小姑娘了,他定奉为掌上明珠,往死里宠;

一处是才失了母亲的媚媚在襁褓中大哭,他一身戎马,不懂如何哄孩子,只知晓媚媚哭的时候他一直抱着,在厅中来回踱步,可媚媚有时听话,有时不怎么听话,他束手无策。她眉眼间像极了进堂,也像极了她的母亲,他悲从中来,老元在一侧道,国公爷,小姐是不是又饿了?他愣住,一直以来他都见不得媚媚哭,换了好几个乳母,没一个省心的,可如何换,都是一个样子,老元说孩子都是爱哭的,国公爷须宽心些,可他还是见不惯媚媚哭,他粗手粗脚,便是再有心都照顾不好媚媚,他想起了远洲那位;

另一处,梅老太太到了国公府,气氛严肃,满脸不悦,言语间也多有抵触,但媚媚到了老太太怀中,也不知为何便不怎么哭了。梅老太太膝下儿孙众多,自是会带孩子的,老太太身旁的老仆也在一侧逗弄,媚媚不时笑笑,他是少见媚媚笑的。久在沙场,最懂权衡利弊,远洲苏家女眷多,媚媚在梅老太太处能得到更周全的照顾,他亲自送马车出了城门口,老元见他落泪;

再一处,时隔四五年,媚媚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牵着敬亭,似是有些怕他,躲在敬亭身后,小声唤了句祖父,他打心眼儿里笑了。媚媚天生听不见,苏府从小便请了专门的先生细心教授唇语,她虽听不见,却能通过察言观色与人交流;梅老太太出生世家,媚媚自幼跟在梅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对媚媚这个外孙女却是掏心窝子的好。媚媚回京,梅老太太撂下一句话,“国公爷若是有心,当给媚媚寻个好夫婿”。媚媚的婚事他自当上心,媚媚年纪尚小,这京中的后辈子弟他需得慢慢瞧。其实他也并非没有私心,军中各家的子弟,他都心底澄澈,来日方长。他目光停留在苑中,见敬亭领着媚媚在苑中玩耍,他嘴角微微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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