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1 / 2)
祖父那边是不用指望了,现在能帮大公主的人也唯有他了!桑维帕近乎宣誓般对自己说,神情坚定。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公主在阴暗不见光的地方就此凋零。
第684章 七出
在桑维帕的心中,大公主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大怀最皎洁的明月,她身份高贵,美丽机智,聪慧过人,虽是女儿身,却比男子还要豁达、霸气而坚韧,令人心折。
犹记得大公主年仅十五岁时,就凭她一人平定了西丹族之乱。
那时,西丹族老族长因病过世,老族长的三弟不服年幼的侄子,意图夺取族长之位,西丹族内部分裂成两派,差点就展开一场内斗,两败俱伤,是大公主亲往西丹族,不费一兵一卒就说服了老族长的三弟退出了族长之争,平息了这场内乱。
这样出色的大公主难道还配不上大盛这位年轻的元帅吗?!
他要帮大公主!
他会让祖父知道他所做的事对大公主、对大怀、对桑家都有益处。
桑维帕抬眼望向了夜空中,空中的银月不知何时被层层阴云所掩盖,天空中飘起了绵绵细雨。
浓浓的夜色中,细雨如丝如雾,绵绵飘落,仿佛没有尽头。
南怀在下雨,遥远的京城也在下着细雨,一夜细雨直到天明还没停下。
下雨天也不方便出门,端木绯就理直气壮地赖在家里,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眼神恍惚。
碧蝉进来放了两碟点心,见姑娘在发呆,没打扰又出去了。
端木绯右手捏着一封信,心里飞快地计算着:阿炎平定了南怀后,还有南怀境内的动荡需要平定,又要稳定时局。打下南怀还仅仅是第一步而已,彻底收服这个国家才是关键。
这么算来,等阿炎从南怀回到京城,至少要年中或者下半年了。
所以……
端木绯动了动眉梢,收回了目光,看向摆在一旁的绣花篮子,篮子放着一件还未完成的青莲色披风。
就算她再磨蹭磨蹭,到那个时候,这件披风也该做完吧?
这么想着,端木绯就不心急了,慢慢来就是了。
她放下那张信纸,拿过那个绣花篮子,慢悠悠地挑起绣线来。
为了这件披风绣什么图案,她烦恼了好些日子,后来还是涵星给她出的主意,让她绣孔雀。
本来,她觉得孔雀有些麻烦,尤其是羽尖有虹彩光泽的“眼圈”,绣起来太费神。
可是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出比孔雀更好的选择,就定下绣孔雀了。
这才刚开始绣披风,端木绯就有些后悔了。
孔雀绣起来实在是太繁琐了,比如这蓝色的绣线就至少要用上十几种。
端木绯耐心地挑绣线、分绣线,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哀叹:她怎么就被涵星给忽悠了呢!
忙了一炷香功夫,她就觉得眼睛有些花,放下了绣线,往窗外望去,这才发现雨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湿漉漉的味道,其中夹着雨后特有的草木香,庭院里的树叶上、花瓣上沾满了晶莹如水晶的雨滴。
几乎下一瞬,碧蝉又打帘进来了,禀道:“四姑娘,贺家的人求见。”
端木绯挑了挑眉,朝碧蝉看去,随口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照理说,祖父已经命门房不准让贺家人进门,也用不着通禀,这件事在府中上下早就传遍了,碧蝉当然也知道,所以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通禀。
碧蝉的表情有些复杂,答道:“姑娘,贺家人现在就跪在了府外,还拉拉扯扯地让太……让贺氏也跪。贺氏不肯跪,现在他们正闹着。门房也不好赶人,看着贺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对劲,怕会出什么事,只能让刘婆子先过来通禀一声。”
端木纭现在恰好不在府中,碧蝉也只能禀到端木绯这边来了。
端木家可以不理会贺家人怎么样,却不能完全不管贺氏,哪怕贺氏刚刚被老太爷休了,可是血浓于水,在血缘上,贺氏仍然是二老爷、三老爷的亲母,是二房、三房一众公子姑娘们的亲祖母,要是真在端木府的门口了什么事,也麻烦。
端木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笑吟吟地说道:“京里的治安是五城兵马司管的,碧蝉,你找人跑一趟五城兵马司,就说这里有人闹事。”
“是,姑娘。”
一看端木绯脸上那抹狡黠的微笑,碧蝉就默默地在心里为贺家人掬了把同情泪。
端木绯也没闲着,朝门房方向走去,“我也过去看看。”
碧蝉连忙细心地为端木绯打帘,端木绯回首朝后方的那件才绣了没几针的披风看了一眼,有些“遗憾”地想着:不是她偷懒,她真的很忙的!
反正还有几个月时间呢,不着急!
端木绯乐滋滋地走出了内室,步履轻快。
后方的碧蝉眼角抽了抽,就算她不会读心,也大致猜到自家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其实四姑娘就是单纯想偷懒看热闹吧?
这件披风从去年就开始做了,拖着拖着到现在二月了,还没绣上几针呢。
碧蝉在心里同情了远在南境的未来姑爷一瞬,立刻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兴冲冲地追着端木绯去了,当然,她也没忘了遣人去五城兵马司。
主仆俩越临近大门,周围就越热闹。
不仅是府中人听闻了这件事,跑来看个究竟,府外也同样聚集了不少人。
此刻,贺家人就跪在朱漆大门外,贺老太爷夫妇携几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全数都到了,齐刷刷地跪在又冷又湿的地上,唯有着一袭铁锈色褙子的贺氏咬着牙、昂着头死撑着站在那里。
雨已经停了,但是贺氏的头发上却犹占着些许细碎的雨滴,透出几分狼狈来。她那双浑浊的眼眸里翻滚着极为复杂的情绪,脸色难看极了。
她是这个府里的太夫人,她这么多年的自尊心绝不允许她跪在这里。
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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