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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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季兰舟对着贺氏福了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贺氏,她与端木珩成婚的次日来此认亲时,也只是在永禧堂的院子里给贺氏磕了三个头。

“火灭了!”

这时,一个婆子激动地喊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纷纷放下手里的水桶水盆,脸上都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唐氏朝端木纭和季兰舟望了过来,咋咋呼呼地发号施令道:“纭姐儿,阿珩媳妇,你们怎么还不去给你们祖母请大夫!”

“还有,这永禧堂是暂时不能住了,得赶紧去收拾一个院子出来才行。”

端木纭还是神色淡淡,一派泰然地说道:“既然是三婶母把祖母接出来的,那就得由三婶母管吧。兰舟,我们就不要吃力不讨好了。”

端木纭也不管唐氏、贺氏她们是何反应,直接挽着季兰舟走了。

两人走过王嬷嬷身旁时,端木纭吩咐了一句:“王嬷嬷,你稍后把这里的损失和走水的原因报给我们。”

“是,大姑娘,大少夫人。”王嬷嬷恭敬地唯唯应诺。

两人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垂首,不敢去看唐氏等人的脸色。

太嚣张了,这两人简直是目无尊长!唐氏、贺大夫人等人气得牙痒痒,五官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扭曲。

“这也太没规矩,太没教养了!”贺二夫人声音尖锐地斥道,脸色微微发青。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有人家的晚辈是这般对待长辈的!

“……”贺氏看着端木纭和季兰舟渐行渐远的背影,嘴唇紧抿着,沉默不语,眸子幽深得仿佛一汪无底深潭,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第675章 赶走

贺大夫人飞快地与贺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贺大夫人唏嘘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道:“这二姑父实在是心狠,居然把二姑母您足足关了两年多!哎,二姑母,这些年公公、婆母他们一直很担心您,这次家里可费了不少心思,才算把二姑母给‘救’出来了。”贺大夫人连忙替自家邀功。

唐氏也不甘落后,忙对着贺氏表孝心:“母亲,以前我和老爷在汝县,鞭长莫及,没能承欢膝下,以后我们会好好孝顺母亲的,就是老爷……”

唐氏抿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贺氏皱了皱眉,忙问道:“老三怎么样了?”

唐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委屈地诉苦道:“母亲,我家老爷在汝县外放了这么多年,去年得了胸痹,在汝县寻不到良医,病情那是每况愈下,这才回京。可谁知我们一回京,老爷就被送去了庄子上,美名其曰‘养病’,连过年都没能回来。”

“母亲,老太爷真是被长房迷了心窍了,这几年长房猖狂无度,把咱们二房和三房压得喘不过气了!只可怜了我家老爷啊!”

唐氏,声音微微哽咽,泪水自眼角沁出。

“老三的病情怎么样?”贺氏一把拉住唐氏的手,紧张地问道。

贺氏这几年被关在永禧堂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外面的事一件都传不到她耳里。

她到现在才知道了端木期回京的事,才知道他被送去了庄子,又气又怒,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唐氏以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道:“儿媳让回春堂的大夫给老爷看过了,说是要好好吃药将养着。”

“我的库房里还有些名贵药材,待会我让人去收拾出来,你让人给老三送去。”贺氏眸子里闪着阴鸷的光芒,心底的怒浪节节攀升。

想当年端木宪不过是一个丧妻的探花,连腿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的寒门子弟,而她好歹是贺家嫡女,甘愿委身给他做继室,那也是低嫁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端木宪的仕途,贺家给了多少助力,他才能从一个个区区的清贫翰林一步步地爬到正二品户部尚书,才有机会坐上首辅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结果,端木宪竟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徒,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一朝得势,就抛妻弃子,忘恩负义!

也怪她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啊!

想着,贺氏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紫檀木佛珠,几乎将之捏碎。

唐氏一直在留心贺氏的表情变化,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语锋一转,体贴地问候道:“母亲,您的身子可好?要不要儿媳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您诊个脉?”

贺氏还在想端木宪,有些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淡淡道:“不必。我不碍事。”

唐氏亲昵地抬手给贺氏掸去了肩头的一点黑灰,又道:“母亲,我看这里烧成这样,也住不了人了,畹香院离这里不远,您不如去畹香院暂住如何?”

贺氏这个时候也没心思挑剔这些,点头应了:“就依你的意思吧。”

于是,唐氏、贺大夫人等人就簇拥着贺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永禧堂的下人们神情各异地面面相觑,脸上都有几分不知所措。

软禁太夫人且不许太夫人见客是老太爷下的令,但是现在老太爷不在,大少爷去了国子监上课,大姑娘和大少夫人都不管太夫人,他们只是下人,可不敢拦着太夫人和三夫人。

唐氏一行人很快就走远了,在唐氏的主导下,众人把贺氏安顿在了位于永禧堂西南方的畹香院中,下人们收拾屋子,准备炭火,端茶倒水……好一阵忙碌。

三家的几个女眷围着贺氏又是一通嘘寒问暖,一副以贺氏为尊的做派,让贺氏郁结之余又多少觉得有几分妥帖,她已经好些年没尝到这种众星拱月的滋味了。

贺家妯娌俩与贺氏说了一会儿这两年的事,比如贺家谁娶了媳妇,谁外嫁,谁升迁等等,说着说着她们就把话题又带回了端木家,贺大夫人有几分唏嘘地说道:“万般皆是命,二姑母,贵府长房那两姐妹虽然嚣张跋扈,不知礼数,不过那个小的命好,如今是得了‘大造化’。”

贺大夫人意味深长地在“大造化”三个字上加重音量,其他几人也知道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一个个都目光灼灼。

贺氏以为她说得是端木绯得了岑隐青眼,神色淡淡的,随口道:“一个阉人而已。”

贺大夫人早就料到贺氏恐怕还不知道封炎的事,与贺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把安平与封预之和离,封炎改姓慕的事说了,一直说到贺家对封炎身世的猜测。

“……”贺氏的嘴巴张张合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封炎竟然是崇明帝之子,这怎么可能呢?!

随着贺氏的沉默,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寒风拂过枝叶的簌簌声。

贺大夫人见贺氏一直不说话,从袖口摸出一方帕子,抹着眼泪,抽噎道:“二姑母,我们两家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自打太后娘娘仙逝后,家里那是苦啊,连公公的爵位都被‘让’给了二房!”

“哎,这世人都是逢高踩低的,现在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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