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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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犹如一汪深不可见的寒潭,清冷,幽深,淡然,波澜不惊,而又莫测高深,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静了片刻,端木宪斟酌着开口道:“大皇子殿下秉性纯厚,素来谦恭有礼知‘分寸’。”

端木宪绞尽脑汁,说得委婉至极,就差只说大皇子是不会不识相地与岑隐作对,与岑隐争权的。

其他几个阁老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神情微妙,有人暗叹这老狐狸还是一贯的油滑;有人对端木宪有那么一丝不以为然的轻鄙;有人只暗自庆幸幸好自家没有贵妃与皇子,不必趟这趟浑水……

岑隐的薄唇微微地勾了起来,笑了,绝美的脸庞没有因此显得柔和几分,反而令人觉得更加不可捉摸。

他显然是听明白了,却是没有说话,看不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怒。

屋子里沉寂如水,似乎连时间都放慢了。

端木宪看着岑隐,心跳砰砰加快,清晰地回响在耳边,忐忑不安:岑隐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岑隐慢慢地浅啜了一口热茶,气定神闲。

端木宪定了定神,正想说什么,岑隐再次启唇道:“即刻发八百里加急召大皇子殿下回京,并由封炎赴南境,主持南境一切军政民生。”

岑隐今天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第二句话比前一句还要让众人惊讶。

什么?让封炎去南境?!

端木宪等人下意识地面面相看,惊得微微睁目。

岑隐说的“封炎”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封炎吧?!

最后,游君集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端木宪的身上,毕竟封炎那可是端木宪的未来孙女婿。

这些年来,皇帝一直在有意晾着封炎,所以才会把他安置在五城兵马司,或者安排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只除了两年前,顾及到新乐郡主许景思,才派封炎出使了一趟蒲国。

在场的一众内阁大臣都是心知肚明,要是皇帝还醒着,是绝对不会放心让封炎去南境,一来不想给封炎建功立业的机会,二来也怕封炎在南境有有机会收买军心与民心。

但是,现在皇帝病着,朝堂上自然是岑隐说了算。

岑隐说让封炎去,谁敢反对?!

于是,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一锤定音。

第605章 大权

最近承恩公等人为了把大皇子从南境弄回京,一直上蹿下跳的,其他朝臣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大多在拭目以待。

这个消息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朝臣们既为岑隐的“让步”感到疑惑不解,又震惊于封炎竟然要去南境主持大局。

岑隐这两个关于南境的决定实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时间,文武百官私底下都是议论纷纷。

封炎是什么人,那可是崇明帝的同胞嫡妹安平长公主的独子。

虽说是皇帝弑兄夺位,但毕竟皇帝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上了十八年了,一切已成定局。

这么多年来,皇帝对安平和封炎母子俩可是防之又防,这几年基本上就把封炎给闲置在五城兵马司,让他与一帮纨绔子弟混日子,显然是不想给他任何建功立业的机会。

倘若皇帝没病,可想而知,封炎这辈子大概也就是如此混混度日了。

可是皇帝偏偏病了。

而岑隐又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不但在皇帝重病时擅自决定与北燕开战,现在居然要把皇帝最忌惮的封炎派去南境,而且还不是领个无关紧要的职位或者当个替死鬼,而是去南境主持大局,总揽大权!

岑隐难道是打算要重用封炎?

这个想法令得不少人都是心惊不已。

岑隐行事未免也太大胆、太肆无忌惮了,难道他就不怕皇帝醒过来降罪于他吗?!

有人觉得岑隐真是不知死活,也有人在心里暗暗叹息,以岑隐现在的权势和说一不二的态度,就算皇帝这个时候醒了,真能制得住岑隐吗?

京城里在短短几天内可谓风起云涌,有人惊疑,有人慨叹,有人不安,有人只想撇清关系……也有人喜出望外。

比如承恩公府。

“国公爷,太好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个着青色竹叶纹直裰的中年文士笑吟吟地对着罗汉床上的承恩公拱了拱手。

承恩公穿着一件宝蓝色直裰,斜斜地靠在一张罗汉床上,他的笞伤未愈,整个人看着还犹带几分病容。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

承恩公的精神看来不错,尤其是双目之中炯炯有神,含笑道:“这件事也全靠诸位一起周旋!”他们总算是把大皇子弄回来了!

“国公爷,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坐在窗边的一把圈椅上,拱手请示道。

“岑隐这一次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出了这种昏招。”承恩公若有所思地冷笑了一声,“不过岑隐如此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承恩公抬眼看向那青衣文士,问道:“王先生,你怎么看?”

那姓王的幕僚沉吟一下后,缓缓地说道:“如方才廖大人所言,乘胜追击,借题发挥!”

“封炎还不及弱冠,也就是京里一纨绔,派他去南境主持大局,太过儿戏,干脆我们就上折弹劾岑隐这是想要葬送大盛江山。”

只要揪着这一点大作文章的话,估计也够岑隐焦头烂额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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