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1 / 2)
她觉得心口的那根羽毛又在轻轻地挠啊挠,挠得她心痒痒,好奇极了,到底是谁这么“孬”,居然被团子一样的绯表妹给轻薄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涵星努力地忍着笑,眸子晶亮如黑玉般。
端木绯心事重重地又饮了两口水,没注意到涵星的异状。
她放下茶杯,正色问道:“涵星表姐,要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小心’犯了错,那该怎么办?”
涵星的眼睛瞪圆,乐得差点没跳起来,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绯表妹和那个“别人”进展飞速啊。
见涵星没说话,端木绯忍不住又道:“只要诚心弥补,‘别人’应该会看到对方的诚意的吧?”她发现了硝石矿,又替封炎一次次地改进了火铳,这没功劳,总也得有苦劳,多少也弥补了一些她造成的“伤害”吧?
从端木绯的这句话,涵星觉得听出了其中的不少“故事”,心里愈发好奇了,眸子滴溜溜地一转,清清嗓子道:“绯表妹,有些时候,心灵的创伤那可比身体上要难以愈合多了!往往是打了人的那个对自己犯下的错毫不在意,但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可能终生难忘!”
端木绯想了想,觉得涵星说得甚是有理。涵星表姐懂得可真多!
端木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副求教的样子。
涵星接着道:“所以,轻薄了别人,不仅要弥补,而且还要加倍……”最好,当然就是以身相许了!
涵星唯恐天下不乱,努力地忍着笑,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端木绯若有所思地频频点头。
“绯表妹,那个……”涵星有些期待地咽了咽口水,又想追问那个被端木绯轻薄的“别人”到底是谁时,马车突然就缓了下来,然后就停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奇怪了?!端木绯与涵星面面相觑,这么点时间还不足以她们出城呢,表姐妹俩皆是好奇地挑开了窗帘的一角,这才发现她们的马车已经到了西城门口。
第277章 识破(九更)
城门口熙熙攘攘地排着两条长队,一队是进城,一队是出城,排成了两条蜿蜒的长龙。队伍中的百姓不时交投接耳地说着话,表情各异,或是露出不安的表情,或是眉宇深锁,或是脸上透着不耐,或是投以探究的目光,却是无人敢大声喧哗。
端木绯伸长脖子朝城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城门口的气氛严肃而压抑,几个城门守卫正在一个个地盘查着进出城的百姓,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
不仅如此,还有三四个戴尖帽、穿褐衣的东厂番子在城门附近来回巡视,盘问,凌厉的目光如一道道利箭般四下扫视着,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百姓噤若寒蝉,要么俯首,要么避开视线,完不敢与东厂的人对视。
端木绯也听碧蝉提起过,最近这段时日因为在皇觉寺抓获了两个南怀探子的事,京中正在戒严,以致不少百姓无事不敢出门,现在看来,查得确实严格。
几乎是每个进出城的人都要盘问、检查上半盏茶的时间,查户籍、查路引、问究竟……以致这队伍前进得十分缓慢,如龟爬一般。
涵星无聊得在马车里打起哈欠来,实在闲得无聊,还让拉车的小內侍把路边铺子里的伙计给招呼了过来,在等待的时间里,买了两个纸鸢,又买了几个草编的蚂蚱、雀鸟……
等了近一炷香功夫,还没轮到她们出城,马车里已经装进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端木绯随手把玩着一只草编的小狐狸,觉得涵星跟封炎还有李廷攸肯定很合得来。
唔,这只小狐狸编得可真精致,干脆带回去送给她们家团子好了。端木绯懒洋洋地在一篮子草编玩意儿中挑拣着。
她们的马车渐渐靠近城门,四周的声音仿佛被吸走似的,愈发安静了,那些百姓的脸上都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俗话说,官字两个口,他们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惹上官府,更别说,这里还有东厂的人在巡视,据说,东厂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一旦进了东厂,那就是竖地进去,横地出来!
相比下,端木绯和涵星的马车里则是一片欢声笑语,端木绯一边与涵星说笑,一边再次挑开了窗帘,随意地往城门方向看去。
她们的马车前还有三四人排在前面等着出城,此刻前方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正在接受盘查,那小贩畏畏缩缩地说着话:“军爷,俺就住在五里外的陈家村,今早就是挑些家里种的菜、养的鸡京城来卖,做点小本生意……”
说话间,那小贩晃了晃肩上的担子,只见扁担的两头,一头挑着一个鸡笼,另一头挑着小半箩筐的青菜萝卜。
“这年头,小本生意也不好做啊,您瞧,还剩了那么多没卖掉……偏偏现在正是春播的时候,家里的农活多,离不开人,俺得早点回去才行。”小贩絮絮叨叨地说着,愁眉不展。
城门守卫随意地扫了一眼笼子里的两只鸡,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鸡养得还挺肥……”
“军爷辛苦了!要不,俺给军爷挑一只?”小贩压低声音,殷勤地说道,放下担子,就从笼子里抓了一只母鸡就想塞过去……
那个城门守卫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军爷贪你这点小便宜吗?”
“怎么会呢?”小贩笑得更谄媚了,点头哈腰地把那只鸡往那城门守卫身旁的跟班凑了凑,“这就是俺的一点心意……”
端木绯的目光在那小贩的手上停顿了一瞬,瞳孔微缩,扬声喊道:“他是南怀探子!快抓住他!”
她清脆响亮的声音骤然在街上响起,惊得四周的百姓一阵哗然,在一旁巡视的几个东厂番子霎时一惊,反应极快,纷纷地拔出刀来,两把长刀交叉着往那小贩的脖子上一横,还有人粗鲁地往他的后膝窝一踢,痛得他惨叫一声,狼狈地跪在地上。
他手上的那只母鸡也脱手而出,“咯咯”地叫着拍着翅膀扑腾着,掉了一地鸡毛,鸡飞狗跳。
混乱之中,也没人顾得上这只母鸡,由着它在附近慌不择路地乱窜。
那小贩惶恐不安地自辩道:“军爷,冤枉啊!俺怎么会是南怀探子!”他平凡黝黑的脸庞上瞬间褪了血色。
周围的百姓越发喧哗鼓噪,方圆几十丈仿佛一锅煮沸的热水般沸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听说发现了南怀探子而围了过来,对着那个小贩指指点点,脸上或是狐疑,或是愤怒,或是惊讶,或是审视打量……
马车里的涵星小脸上容光焕发,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红晕,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一样兴奋。对自家绯表妹的精明,涵星最清楚不过了,对于她说得话是坚信不疑。
唔,自己要不要像戏本子里一样亮明身份……
涵星正迟疑着,就见那小贩对着几个东厂番子连连磕头求饶,叫嚷着:“军爷,您一定要明朝秋毫啊,可别听一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啊!小人冤枉啊!”
说话间,他牙齿直打战,浑身更是簌簌发抖,就如同那风雨中的一片残叶般,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虽然对方说得是端木绯,但是涵星却有种自己也被人指着鼻子说自己的感觉,鼻子皱了皱,心道:你才黄毛丫头呢!
端木绯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道:“军爷,您看他的手就知道了。”
几个东厂番子和城门守卫皆是狐疑地低头去看那小贩的手,只见他黝黑的手上沾了不少泥巴,掌心粗糙,虎口、掌腹、指腹有几个老茧,似是握镰刀、锄头留下的痕迹。
他们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其中一个东厂番子对着从车窗里探出小脸的端木绯道:“小姑娘,他的手有何不对?”
端木绯笑眯眯地随手指了指附近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农人,神情自若地说道:“大叔,你再看看他的手自然就知道了。”
端木绯只顾着与那东厂番子说话,完没注意到右前方几道衣着光鲜的身影正沿着石阶从城墙上走下,为首的男子形容斯文儒雅,正是端木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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