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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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端木绯就心生一种不知道是内疚多点、还是头疼多点的复杂情绪,她的无心之举似乎对封炎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区区硝石矿恐怕还不足以弥补……

她该怎么办呢?!

看来还是得去问问涵星了,涵星懂得多,肯定会给她出主意的!

她的心口沉甸甸的,好像是压了一座小山似的,把郁闷化为了食欲,在晚膳时大快朵颐,比平时足足多吃了一碗饭。

当天晚上从畅月宫离开后,端木绯借着消食悄悄去找了涵星,表姐妹俩关在屋子里密谈了半个时辰,然而,等她回芝兰阁时,看来更加沮丧了。

哎――

她仰首对着明月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太过纠结,端木绯当晚就没睡好,只睡了四个多时辰就醒了,当她睁开眼睛起身时,天才刚亮。

“呱呱!”小八哥早就等在窗外,一看到端木绯醒了,就飞了进来,在内室里盘旋不去,那语气仿佛在说,你今天怎么跟昨天一样又起得这么早?

小八哥的叫声让芝兰阁都震动了,姐妹俩的丫鬟们都知道四姑娘除非有事,每天都必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的,莫非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端木纭差点以为妹妹有哪里不舒服,着急地说要找端木宪去请太医,端木绯好说歹说,总算以她骑马把腿磨疼了为借口把端木纭哄着自己去猎场玩了,还一脸期盼地说等着端木纭再给她猎头獾子回来。

送走了端木纭,端木绯就独自留在了专门用屏风隔出来的小书房里,自己铺纸磨墨,再把那些她曾经在楚老太爷那里看到过的火器图纸一一画了出来。

然后,她就凝神对着自己画好的那些图纸开始琢磨起来……

虽然她没有见过真的火器,但是楚老太爷曾对着图纸向她细细地讲解过。

她还记得当时,她曾对楚老太爷说过,大盛的火铳比之前朝确实铸造更为精良,所需的火药也大大减少,只可惜太过笨拙,发射时必须一人负责将火铳支架并瞄准目标,另一人在后方负责点火射击,一次又只能发一弹,每次需要重新填充弹药,相当费时,在战场上不够灵活机变,而且,射程太短,还不足六十丈远,因此火铳即便杀伤力不小,可是在实战中却有相当的局限性,还比不上连弩。

彼时,她单看图纸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弊端,还被楚老太爷好生夸奖过一番。

火铳是有不少缺陷,不过,也并非不能改进,要是能针对其弱点将火铳加以改良的话,端木绯相信火器一定可以在战场上发挥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大作用。

端木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了笔,沾了沾墨后,执笔在那些图纸上涂涂画画……

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两天,端木纭则天天被端木绯哄着和舞阳、涵星、云华她们去打猎,而且还渐入佳境,继第一天猎了头野獾后,第二天又猎了一头野狈、一头山鸡,还给端木绯带了些野果子,可说是满载而归。

第三天中午,端木绯才刚用完午膳,正打算再回小书房继续画图时,没想到端木纭提前回来了,还是被舞阳和涵星一起送回来的。

“蓁蓁,我没事的,只是右胳膊被流矢擦伤了一点而已。”

“你看,这么点皮外伤,养个三两天就好了。”

端木纭用安然无恙的左手拉着端木绯的小手柔声安抚着妹妹,一旁的紫藤小心翼翼地替端木纭解开了右臂上临时包扎的白色绷带,又用剪子剪去了左袖口,仔细地用清水替她清洗伤口。

伤口确实如端木纭所言并不严重,约莫一寸半长短,血已经止住了。

端木绯直愣愣地看着端木纭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乌黑的大眼睛中幽黑幽黑的,藏着没有人能看到的复杂。

当她得知端木纭受伤时,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祖父和祖母告诉她爹娘去了……

端木纭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

“舞阳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姐姐是怎么受的伤?”端木绯开门见山地问道。

舞阳的目光从端木纭的伤口收回,眉心微蹙地解释道:“刚才在猎场的时候,我们和其他几个姑娘争一头鹿时,阿纭不慎被流矢射伤了。”

话语间,舞阳还有几分后怕,幸好箭只是在端木纭的胳膊旁擦过,这要是……

“舞阳,我没事的。”端木纭露出明朗的笑容,显然这件事在她心底没有造成什么阴霾。

端木绯盯着端木纭的伤口,突然问道:“舞阳姐姐,涵星表姐,我姐姐可是在拉弓的时候被‘流矢’射到的?当时鹿又在哪边?”

“是啊。”舞阳应了一声,涵星接口道,“鹿大概就在我这个位置吧。”

端木绯看看涵星,又看看端木纭,眸子里突然迸射出寒星般的光芒,“这不是流矢,倒更像是故意的。”

第237章 一箭

屋子里一片寂静无声,只有窗外似近还远地传来的小八哥的“呱呱”声,粗嘎刺耳。

舞阳和涵星眉宇紧锁地面面相觑。

端木绯不紧不慢地又道:“鹿在姐姐的左手边,可是姐姐受伤的是拉弦的右手,从伤口的箭势来看,那支箭应该是从姐姐的左后方射来的……”她的声音清脆如铃,清冷如水。

端木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是舞阳和涵星都已经心知杜明,如果真的是流矢,那么箭应该射向左边,射中的就不该是端木纭的右胳膊了。

舞阳和涵星面沉如水,涵星气得拍案,娇声怒道:“这个柳映霜,心思实在是歹毒!本宫看她就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

端木绯挑了挑右眉,她与京中闺秀往来不多,实在想不起来涵星说的这个人来。

迎上端木绯疑惑的眼神,舞阳的樱唇勾出一道不以为然的弧度,解释道:“柳映霜是魏家的‘表姑娘’。”舞阳说到“表姑娘”的时候,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不过是个贱妾的侄女,魏家却当作‘表姑娘’一样娇养着。”京城里的各府虽然明面上顾忌魏永信的面子不敢说什么,暗地里谁不取笑魏府没规没矩。

端木纭看端木绯抿着小嘴的样子煞是严肃,急忙又软言哄道:“蓁蓁,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的……”

话音未落,碧蝉急匆匆地打帘进来,屈膝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太医院的太医来了。”

“快快有请。”端木绯急忙吩咐道。

而舞阳、涵星姐妹俩却是奇怪地互看了一眼,涵星疑惑地嘀咕道:“本宫没让人请太医啊……”

因为端木纭的伤势不重,她又说她这里备了金疮药,说以前她在北境时也没少替父亲端木朗处理这些个皮外伤,从受伤的那一刻开始,端木纭都表现得十分镇定,连她左臂的绷带也是她自己请随行的宫女帮忙包扎的,所以在她的坚持下,舞阳和涵星也就没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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