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耶律辂渐渐走远,四周静了一瞬,封预之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封从嫣走了过来,给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懒得与封预之寒暄。
安平目光淡淡地看着三人,用鞭子指了指封从嫣,封从嫣想着刚才安平抽耶律辂的一幕幕,吓得身子往封预之那边缩了缩。
安平直接与皇帝对视,道:“皇弟,这位封姑娘与本宫没有一点关系,以后若是有什么教养问题,还请找驸马便是,以后她嫁不出去也不关本宫的事,反正本宫只有阿炎这一个儿子。”
而她的阿炎已经找到儿媳妇了!
想到自家的阿炎和绯儿,安平的心情又松快了不少,只想快点回府找儿子儿媳玩去。
“皇弟,要是没别的事,本宫就先告辞了。”安平随手卷起了鞭子,也不等皇帝说话,就昂首阔步地走了,走过那老嬷嬷身旁时,还转头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别以为这些算计她看不明白!
安平转了转手里的鞭子,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老嬷嬷吓得脸色一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安平的眼眸。
安平大步流星地离去了,只给众人留下一道骄傲的背影,对于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想法,根本就全不在意。
离开御花园后,安平就直接出了宫,坐上朱轮车回了公主府。
朱轮车在下人的恭迎下从公主府的正门而入,一直在仪门停下,安平一下马车,就对上了一张可爱的笑脸。
“殿下。”闻讯而来的端木绯就站在几步外,对着安平福了福,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宫中的纷纷扰扰在一瞬间抛诸脑后,安平仿佛被端木绯传染了笑意,明艳的脸庞上笑意盈盈。
“绯儿,”安平亲昵地拉起了端木绯的小手,正想问她与小马驹玩得可好,又发现不对,朝两边看了看,“阿炎呢?”阿炎丢下绯儿这是跑哪儿去了?!
端木绯委婉地说道:“封公子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端木绯实在不想聊封炎,转移话题道,“殿下,你用了午膳没?”
安平怔了怔,方才摸着肚子笑道:“你不说,本宫还没觉得饿,现在真是一下子饥肠辘辘……绯儿,你陪本宫用一些。”
端木绯自是笑吟吟地应下,亲昵地挽起安平的手一起朝玉华堂去了,等在饭桌边坐下时,端木绯有一瞬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可是当一道道丰盛的菜肴上来时,她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迟来的午膳用了一半时,封炎回来了。
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用着膳、道着家常,封炎不由停下了脚步,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曾经是他梦想的一幕,现在似乎是实现了呢!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平第一个发现了他,“阿炎!”
封炎这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不经意”地在端木绯身旁坐了下来,笑着道:“正好我还没用午膳呢!”
他随手拿起了端木绯放在一旁的筷子,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安平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放下了筷子,看着儿子眼底闪现点点笑意,把刚才进宫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把端木绯的注意力一下子从筷子被人抢走上转移了过去,听得是目瞪口呆。
安平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容更深,抿了口茶后,又道:“太后既然敢做这种事,皇上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最后皇上却似乎改变了主意……”说着,她笑眯眯地看着封炎,问道,“阿炎,你方才出门做了什么?”
封炎一下子笑眯了眼,放下筷子,乐滋滋地帮端木绯表功,把之前端木绯让他去找述延符的事一一说了……
安平听着眸子更亮了,那眼角眉梢的欢喜掩也掩不住,心里喜悦之余,有几分叹息:阿炎背负的太多了,现在看来,绯儿的性子和他正合适,怎么都得必须把这儿媳妇骗……娶回家才行!
想着,安平鄙视地看了封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亏她把他养得这么好,他居然连怎么讨女孩子欢心都不会!
这都快一年了,进度也太慢了……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安平笑吟吟地看向了端木绯,道:“绯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殿下何须多礼。”端木绯勾唇笑了,露出一对浅浅的笑涡。
“就是啊。娘,都是自己人。”封炎忙不迭加了一句,自以为凑趣,却惊得端木绯差点被口水呛道。
端木绯目不斜视,努力不去看封炎,歪着螓首一本正经地对安平说道:“殿下,太后想利用殿下来搅和长庆长公主与九华县主的丑事,如今没成,真是太‘可怜’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端木绯说着,一双大眼睛晶晶亮的,如那夜空繁星般。
第176章 毒妇
春日正午的阳光洒进窗户里,庭院里那郁郁葱葱的花木映得满室青翠。
屋子里静悄悄的,隐约可以听到外间偶尔传来丫鬟的低语声,衬得四周越发静谧无声。
青纱帐中,身上盖着宝蓝色的绣花锦被、头上还包着一圈圈纱布的罗其昉怔怔地睁眼望着上方的帐顶,额头还在一阵阵的抽痛着,眼神恍惚纷乱。
他是江南宿州人,家中是耕读之家,四代单传,从曾祖父、祖父到父亲都只考中了秀才便止步不前,到了他,三岁识字,四岁读书,五岁作诗……年方弱冠时,就中了举人,还是乡试第二名。
无论是家人、先生、同乡、还有同窗,都对他报以众望,连他自己也觉得今科春闱,他十拿九稳!
自从抵京后,他意气风发,跃跃欲试,想着十年寒窗且看今朝,却没想到意外骤然降临,让他一下子跌入了无底深渊……
他的右手被人生生折断,不仅如此,还蓄意地被人治坏了……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是谁指使那帮闲汉故意折了他的右手,又是谁暗中唆使百草堂蓄意医坏了他的手,然而,那是皇家贵胄,是天家贵女,他惹不起,也没有证据!
本来,他已经放弃了这一届的春闱,只想把手治好,以待三年后重新来过,可是——
他的右手彻底毁了!
他的这只手再也写不了字,画不了画……再说了,朝廷择官,残废不用。
他的理想抱负、他这二十年的努力、还有他所有的希望,都因为一个淫荡的毒妇毁于一旦,只剩下他这具空荡荡的皮囊。
他本没打算活下去,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但是他使的这手段到底肮脏了,让他以后再也无法挺着胸膛,坦荡地告诉别人:
他是宿州罗其昉,字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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