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加入书签

四周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只剩下七八道身影还站在城关上,皇帝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了李廷攸,眼神中带着一抹探究与审视。

刚才他当着李廷攸的面审了孙明鹰,也提起了肃王谋反的事,可是李廷攸却从头到尾都是从容镇定,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难道说李家没有勾结肃王?

皇帝的眸色更为幽深复杂,忽然出声问道:“李廷攸,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孙明鹰此等逆贼?”

李廷攸上前一步,明亮的眸子坦然地与皇帝对视,大义凌然地抱拳回道:“回皇上,末将以为孙明鹰罪不可恕,当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看他一派忠心耿耿的样子,皇帝心里更加吃不准了,又凝视了他片刻,就转身下了城关,径直回了瑞圣阁。

对于禁军和冀州卫而言,这场战乱已经结束,只剩下了清扫战场,清点士兵,重新布下城防。

而对于皇帝而言,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皇帝一回到瑞圣阁,就发下了数道口谕,宣几位阁臣和亲王速速来千雅园觐见。

千雅园的众人此刻也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个只觉得劫后余生,义愤填膺地将肃王、孙明鹰这一干逆党痛斥了一番,整个园子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又渐渐地弥漫起了勃勃生机……

未时,岑隐匆匆地从京城快马加鞭地又赶了回来,带来了一个让皇帝大惊失色的消息——

“皇上,肃王此刻不在京中!”

皇帝面色大变,惊得差点没摔了手中的茶盅。

屋子里的几个重臣也是面面相觑。

岑隐继续禀道:“臣已经拿下了肃王世子,查封了肃王府,还有一干家眷、家奴皆押入大狱……”

皇帝不悦地放下手里的茶盅,沉声道:“传唤肃王世子。”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须臾,一个二十出头的紫袍青年就被两个东厂番子押了进来。

肃王世子直接就跪在地上面,形容狼狈,浑身如那寒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着。

“说,你父王在何处?”皇帝冷声问道,不怒自威。

肃王世子瞳孔猛缩,咽了咽口水,颤声道:“父……父王他去了闽州。”

闽州?!皇帝的脸色黑如锅底,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坐在厅堂一角的李廷攸,眸底似有一场风暴在其中酝酿着……

第166章 报仇

正月二十一,旭日方升,千雅园中一片朝气蓬勃,圣驾终于要启程回京了。原本计划三天的迎春宴在一番惊涛骇浪中延长了一倍有余,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犹有几分惊魂未定的众人也总算可以随着圣驾安心回京了。

在前日赶到的三万禁军的护卫下,圣驾浩浩荡荡地从千雅园出发了,从最前面皇帝的銮驾出朝云门,一直到车队的最后一辆马车离开,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时辰。

那些士兵沉重的步履声、马蹄声与车轱辘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海浪般潮起潮落,连绵不绝。

马车里的端木纭忍不住微微掀开窗帘一角,打量着朝云门外。

战场早已经被禁军清扫过了,但是空气里仍满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萦绕鼻尖。

朝云门的四周,满目苍夷,一片破败萧条,建筑花木上留下的那一道道战乱的痕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浮想联翩。

端木纭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千雅园,眸光幽深,按捺着叹气的冲动,放下了窗帘。

她们的马车随着车轱辘声一路颠簸不已,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小舟,端木纭感觉自己就像是乘坐于那叶孤舟之上,心绪复杂……

距离那场逼宫才短短的两天两夜,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据说,除了肃王至今没有拿下,其他肃王、孙明鹰一脉已经统统被东厂和锦衣卫拿下伏法,这些事其实与端木纭并不相干,让端木纭耿耿于怀的是李廷攸的安危。

皇帝也同样拿下了李廷攸,昨日李廷攸就被东厂先行押往了京城。

想着,端木纭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是肃王联合那孙明鹰父子谋逆,皇帝为何要拿下表哥李廷攸……

端木纭的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似的喘不过气来,可她又不敢在妹妹的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从前日起她就不时安慰妹妹:

“蓁蓁,皇上拿下攸表哥,应该是有什么事要问询一二……”

“攸表哥去年中才初抵京城,与肃王一脉素无往来。”

“蓁蓁,攸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

这略显苍白无力的一字字、一句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端木绯,还是在宽慰她自己。

皇帝一行的车驾当日正午前就抵达了京城,文武百官出城恭迎圣驾,一番繁琐的仪程后,等端木绯一行四人返回尚书府安顿下来时,已经临近未时了。

这一番舟车劳顿以及前几天的惊心动魄,照道理说,姐妹俩应该好好歇息一番,可是端木纭却坐在了小书房的书案前,对着铺好的纸和磨好的墨犹豫不决,一支狼毫笔拿起又放下……连端木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意识到,直到端木绯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一盅热乎乎的安神茶送到了她跟前。

端木纭这才骤然回过神来。

隔着那热气腾腾的白气看着妹妹可爱的小脸,端木纭开口道:“蓁蓁,我想写信给外祖父……”为的当然是李廷攸的事。

“姐姐,皇上会查明真相的。”端木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端木纭,正色道,“这个时候,做多错多……”

端木纭看着端木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妹妹的意思: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考虑到端木家是李家在京城唯一的姻亲,她们姐妹俩也难免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

万一她送信去闽州的行为引来有心人的猜疑,弄不好,反而会影响到李廷攸……

此时,也许什么都不做,以静制动,才是上策。

“蓁蓁,我明白了。”端木纭放下狼毫笔,抬手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