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马儿停稳后,耶律辂就率先从马上翻身而下,潇洒不羁。
九华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后,若无其事地迎上去了,“母亲,您没事吧?”
“九……”
长庆才吐出一个字,却是身子一轻,樱唇间不由娇嗔地发出一声令人酥麻的低吟。
耶律辂长臂一伸,就轻松地把长庆从马上抱了下来。
“真是麻烦二王子了!”
长庆抬眼对上耶律辂深邃的褐眸,展颜一笑,眼中潋滟如波,妩媚多姿。
九华面沉如水,嘴角紧紧地抿在一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公主太客气了。”耶律辂一边说,一边把长庆抱到了肩撵上,小心翼翼地放下她,起身的同时,大掌像是不经意地在长庆修长的脖颈间滑过,然后才慢慢地退了一步。
四周的下人皆是垂眸,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之后,太医方才快步上前给长庆把脉,望闻问切了一番……
一阵闹哄哄的鸡飞狗跳后,两个婆子扛着肩撵上的长庆朝猎宫的正门去了,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等他们的身影从猎宫正门消失后,其他人也就渐渐地散去了。
舞阳没有跟上去,面沉如水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正门好一会儿。
“舞阳姐姐。”端木绯拿着刚收好的纸鸢来到舞阳身旁,笑眯眯地说道,“你今儿在猎场里可有什么收获?”
“就猎了一头锦鸡而已。”舞阳有些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目光看向端木绯手中的那个纸鸢,“早知道本宫还不如与你在这里放纸鸢呢!……英雄救美?!简直跟唱戏似的!”
虽然舞阳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很显然,她话中的“英雄”是耶律辂,那么“美人”自然就是长庆了。
长庆惊了马,耶律辂救了她。
但是……
想到方才耶律辂把长庆从马上抱下来的那一幕,端木绯皱了皱小脸,又觉得有些怪异,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舞阳难掩嘲讽地嗤笑了一声,盯着那色彩斑斓的凰鸟纸鸢嘲讽地喃喃自语:“明明是头凰鸟,却非要当凤鸟!”长庆长公主府里的男人,这些年还少嘛!
凰鸟非要当凤鸟……端木绯忽然想到了什么,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恍然大悟。
“咳咳!”她不由干咳了两声。
长庆的驸马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长庆如今“独居”在公主府中,不过,长庆的公主府里虽然没了驸马,却热闹得很,长庆在府里养了不少花容月貌的美少年,可以说是夜夜笙歌。
长庆行事也不避讳,她的风流事在京中上下可说是人人皆知,连皇帝都有所耳闻,也曾语重心长地劝过长庆几句,然而长庆不以为然,觉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更何况,她也不是寻常女子,她是皇帝唯一的胞姐,是天家血脉。
只要有皇帝在,无论她做什么,别人最多在私底下嘀咕几句,又有谁敢当着她的面来奚落教训她!
皇帝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次日长庆就又往宫中给皇帝送了几个美人,逗得龙心大悦,却气坏了不少后宫妃嫔。
这么多年来,长庆一直我行我素,渐渐地,京中上下对这位长公主的行事就有了几分“见怪不怪”的味道。
这些事旁人自然不会对未出嫁的小姑娘家说,京中闺秀聚会时也不好意思拿来说嘴,可饶是如此,也还是免不了一些风言风语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传入她们的耳中。
长庆的为人行事在大盛人看来是惊世骇俗,然而对于北燕人而言,恐怕是稀松平常。
端木绯虽没去过北燕,却曾读过不少关于北燕书籍,书中说,北燕不似中原规矩森严,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北燕人生性狂野奔放,觉得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素有“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的习俗。
看方才耶律辂与长庆又共骑又搂抱的样子,这两人显然颇为“投缘”……
舞阳提起过,北燕这次来是想与大盛和亲的,可是耶律辂总不能和长庆和亲吧?!毕竟长庆有儿有女,她会愿意抛下儿女去北燕吗?
想着,端木绯的神色就有些复杂,但再一想,又觉得长庆也好,耶律辂也罢,又或者和亲,都与自己没什么干系。
她定了定神,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舞阳姐姐,你饿了没?我们一起去用午膳吧。”端木绯亲昵地挽起舞阳的胳膊,二人就说笑着朝猎宫方向去了,完把一旁的封炎忘得一干二净。
君然同情地拍了拍封炎的肩膀,也拉着他回猎宫去用午膳了。
不到半天,刚刚广场上发生的事就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地在猎宫传开了,人人都在讨论北燕二王子在猎场英雄救美并与长庆同骑归来的那些事,说得是绘声绘色,一个个都仿佛在现场亲眼目睹似的。
听说,长庆与耶律辂黄昏时携手共游翠微园,谈笑风生。
听说,长庆与耶律辂在翠微园中,一个抚琴,一个舞剑,琴瑟和鸣。
听说,耶律辂黄昏进了荣华宫后,就一夜没出来。
……
连着几日,流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传越热闹了,沸沸扬扬。
十月二十五日,安平长公主奉诏而来。
秋猎通常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才刚刚过去了一半。
端木绯前几天就已经知道安平要来,每年的秋猎都是这样,先是封炎随驾来九秀山,等秋猎进行一半时,就换安平过来,封炎回京。
很显然,皇帝这十几年来,对安平和封炎母子俩一直都不放心。
倚在窗边的端木绯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才逸出口,就被庭院里的微风吹散了。
端木绯抬眼看着庭院里的几丛子母草,目光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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