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天刚刚擦黑,街上已经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了,都说东京平日里便是不夜之城,但也没有哪一日,如同上元节一般繁花似锦,像是整个大陈的人,全都择了这一日,出了门。
永平侯府早早的朱雀大街的茶楼里,定了一间临街的雅室。
一到每年的这个时候,便是各家比拼能耐的时候了,哪家勋贵若是没有占到一个好地方,隔日便会有人嘲讽,说没落了没落了……更是有那新贵不声不响的豪掷千金,为的便是争个上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位置偏了一些,但永平侯府到底没有被挤出这条主街去。
谢景衣晃悠着手中的灯笼,悠哉悠哉的晃着手中的面具,坐在一旁的永平侯夫人忍不住离她远一些的地方挪了挪。
谢玉娇尚且在禁足之中,实在是让人无趣。
“三娘子,老奴这里有一盏鲤鱼灯,不如同您换换?”站在永平侯府人的陈嬷嬷,忍住抽搐的嘴角,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天知道人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上元节等会,这小娘子们软萌的拿兔子灯,稳重的拿八角宫,俏皮的拿瓜皮灯,貌美的提着牡丹花灯,再不济也提个常见的莲花灯。
眼前的这小娘子,她拿了一盏阴恻恻的白灯笼,那里头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宛若鬼火,看一眼,都觉得自己个要断气了。
你说它这灯笼不吉利,不,她上头精致的写满了各种字体的吉利二字。
平心而论,这是她见过闺中女子,写得最好的字,有皮有骨。
可字再怎么好,可架不住这做灯笼的手艺太差,乍一眼看去,像是送葬时的鬼灯上画满了符咒,渗人得很……
谢景衣果断的摇了摇头,“多谢嬷嬷了,你喜欢我的灯,我很高兴,但这灯我也只有一盏,不能送你了。”
陈嬷嬷喉头一梗,果断的埋头退下了,谁他娘的喜欢你的灯!我是怕提着恶鬼都循着这灯来了,恨不得立马换下来烧掉!
“谢老三,快下来,姐姐来了!”说话间,楼下传来了一个女子的高呼声。
永平侯夫人皱了皱眉头,二房来了京城之后,并未全家重新来序齿,这样一来,称呼便都混乱了,谢老三谢老三,也不知道,到底叫的是谁?
“你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叫的又是谁?”
陈嬷嬷应声伸出头去一看,惊讶的回过头来说道,“瞅着是吴将军府的灯笼,说话的是一个小娘子。”
永平侯夫人一愣,“吴家?我们同吴家素无往来。”
永平侯乃是文臣,文臣同武将向来泾渭分明,甚少往来。
楼下的人像是不耐烦了,直接嚷嚷道,“谢景衣,快下来!上元节窝在楼上算什么!”
这下子永平侯夫人更是惊讶了,她扭过头去,一眼又瞧见了那鬼灯,脸色一白,摆了摆手,“你同吴家的小娘子怎么认识的?他们家是武将……算了,你下去罢,省得她一直嚷嚷。”
武将家的规矩差,脾气大,楼下这姑娘一听声音,就是个能戳破天的人,这种人跟马蜂窝似的,整得不好,全家丢脸,果然是谢景衣的朋友,一丘之貉。
谢景衣笑眯眯的行了礼,“多谢祖母,那我们出去玩了。”
永平侯夫人点了点头,瞅了一眼站在角落里蠢蠢欲动的其他各房的小郎小娘们,无奈的都摆了摆手,“都去玩罢。”
原本这上元节,就是给小娘子们放风的,只不过托关慧知的福,她们能走得早些。
谢景衣直冲下来,对着关慧知翻了个白眼儿,“你想约我二姐姐看灯,作甚叫我的名字!”
关慧知甩了甩袖子,“景音的名字多好听,若是叫那些臭男人听去了怎么办?再说了,万一你们不能下来,景音多为难。”
谢景衣无语的瞪圆了眼睛,这个人简直太双标了!
“我的名字就不怕臭男人听去?我就不会被人为难?呜呜呜……慧知姐姐,我的心都碎了……”
关慧知捶了谢景衣一拳,“得了得了,快把你这装模作样扭扭捏捏的样子给收起了,我这些哥哥们最见不得做作的人了,会忍不住揍你一拳。你怎么会被人为难,你不为难别人就好了。”
“我就知道,叫你名字你们就都能下来了!我家景音这么美,才要藏好了,你……听去就听去了吧!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五个表兄,吴一虎,吴二虎,吴三虎,吴四虎还有吴五虎。”
谢景衣听完,同情的看向了吴五虎。
第131章 霍清修
吴五虎摸了摸脑袋,扯开大嗓门说道,“我们兄弟五人名字都差不离儿,你为何独独看我?”
谢景衣晃了晃手中的灯笼,“五虎哥哥生得威风堂堂,名字若是更霸气一些,才配得上哥哥!”
吴五虎一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伸出大爪子来,就要拍谢景衣的肩膀,“哥哥们,瞅瞅,瞅瞅,我平日里怎么说的!我吴五虎的霸气,总算是有人瞧见了!哈哈哈哈!”
那爪子一伸,就见谢景衣小手一抬,提起了灯笼。
吴五虎一瞅,笑容立马僵硬在了脸上,“好好的灯笼,你写个什么字?我看了字,脑壳就疼!”
不是他说,这灯笼,让他想起了在战场捡尸的悲痛经历,绝壁会召唤鬼魂出来吧!
关慧知这才注意到这玩意,翻了个白眼儿,“谢老三,你可真行!景音你莫要学她,看我给你准备一盏美人灯!”
众人说着,随意寻了个方向走去。
谢景衣见关家五虎的注意力都被谢景音的美貌吸引走了,乐得自在的戴上了面具。
面具倒是挺常见的青面獠牙鬼面具,被她手中凄惨的灯光一照,越发的显得相得益彰了。
上元节人挤人,到处都是猜灯谜,卖各种吃食的。还有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卖艺人,欢快的玩着杂耍。
谢景衣好不容易才挤到卖糖人的跟前,给在场的每个人都买了一根,方才举着手恼羞成怒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奶奶的腿,北地人一个个长得那么高做什么,让她觉得压力太大,糖都快挤掉了。
“一人一根,麻溜的。”她说着,一人一根的分了下去,分到最后,竟然发现少了自己的那一根,一抬头便看见站在最后的柴祐琛。
“呃,不知道你要来,没有给你买,这根是我的。”谢景衣咳了咳,毫不犹豫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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