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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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阿娘说句真心话,这事儿就当是过眼云烟。徐子宁再好,徐家也是狼坑虎穴。这世间好儿郎多得是,这个不好,扔掉,下一个更乖。”

谢景衣毫不犹豫的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只不过阿娘啊,你要是把那句囡囡压根儿没有心删掉,那我觉得你句句珠玑,赢过孔孟!

要她说,嫁什么人啊!她一个有吃有喝的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做什么要吃多了去侍奉夫君侍奉公婆,还要生孩子斗妯娌?简直想想就要长一脸皱纹了!

何不立女户,寻那几百仆人伺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她不敢说,她怕翟氏要用荆条抽死她!

翟氏瞪了谢景衣一眼,松开了谢景娴的脑袋,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阿娘先头生气,连鱼生都没吃就走了。如今听了你们言语,放心了一大半,肚子都饿了。你们好好在这里跪祠堂思过,阿娘去用饭了。”

谢景衣同谢景泽自觉有愧,谢景音同谢景衣倒是慌了,“不是,阿娘,我们两个也要跪?”

翟氏头也不会的摆了摆手,“知情不报,跪一个时辰。”

翟氏一走,祠堂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起来。

谢景衣抠了抠脚底下的蒲团,抠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蒲团有些老旧了,随便一扯便烂了。

“谢三囡,你能别抠了吗?跟老鼠啃桌子角似的。”谢景音不服气拍了谢景衣的蒲团一下,结果戒指一挂,那蒲团哗啦一声,又烂了一角……

“唉,我是在思考人生罢了。徐夫人为何看不上咱们?说到底,是咱们太弱了,若是大哥中了状元封侯拜相,二姐你成了豪门宗妇,小妹我成了一手遮天的大人物。那徐夫人就是再精怪,不也得对咱们客客气气……”

谢景泽的手一紧,“并非一日之功。”

谢景衣又扯了一块蒲团,“但可以做长远计。阿爹多年未升迁,如今已经积累够了功劳,京城来信,从三择一补徐通判的空缺。阿爹势在必得,这是第一步。”

“春闱三年一次,还有一年时间,大兄头悬梁也好,锥刺股也罢……待大兄金榜题名,小妹我在京城最豪华的樊楼,为你摆下三天三夜流水席!”

谢景音一听,忍不住怼道,“你哪里有钱,还夸下这等海口!”

谢景衣看了她一眼,谢景音忍不住脖子一缩,她明明不想听谢三囡教训,怎么像是遇到夫子一样,忍不住要聆听教诲!

“二姐姐成日里说自己要嫁高门大户,做宗妇。倘若当真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自问自己做不做得了?见到官家该如何行礼,坐立行走该以何等姿态?逢年过节不同的人情往来该如何应对?你可知晓?”

谢景音一梗,嘟囔道,“我又没有学过,如何知晓?”

谢景衣点了点头,“可不是。那你还不赶紧学起来,别白瞎了你一张脸啊!”

谢景音惊讶的看向了谢景衣,“囡囡你当真觉得我可以?”

谢景衣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小铜镜,“只要照镜子,你没有什么不可以。”

谢景音瞟了一眼,“我可以!”

今日又是被自己美到的一天!

第17章 振臂一呼打鸡血

十八岁的谢景泽,看着黯然神伤的大妹,差点爱上自己的二妹,还有振臂一呼又给一人打了鸡血的小妹,深深的觉得,大约不到二十八岁,他就要掉光头发,秃了。

这世道,男子是泥,想铸成长城也罢,造成关公像也好,亦或是万事不想,只想做那给贵人守门的石狮子,只要你想,那都是可能的。

女子却是水,被装在了桶里,一出生,就看尽了一生。

他的阿妹,要成大江大河,而他就应该成为河床,成为河堤,是她们最有底气的依靠。

谢景泽突然有些庆幸,在科举之前,他被徐家人打醒了,不然等入了官场,迎接他的,一定是现实狠狠的毒打。

“阿爹如何能够拿下通判之位?”谢景泽问道,这话一出口,他又有些懊恼,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他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小妹谢景衣是一个值得信赖与依靠的人。

天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罢了,哪里知道这种官场上的事情。

谢景衣一听,认真的说道,“咱们大陈官员升迁,第一磨堪,也就是论资排辈,这一点,阿爹资格深,往年考评也十分的犹疑,今年理应升迁;第二历纸,平日功绩都白字黑字的记录在纸上,由上峰考评,吏部核查;第三巡视,上头派特使来查,不实者降级,优异者升迁。”

她说着拍了拍手,“当然了,这些都是场面上的话。总结起来,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阿爹老实得很,平日里不会溜须拍马,也不拉近关系。虽然持身正有风骨,但是升迁难,要不然能在富阳县蹲这么些年?”

“今次决定谁能够升通判的,一共有三个人,宋知州,徐通判还有新来的齐国公。今日冰鱼会,也不是没有收获,我发觉宋光熙同我十分的投契,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徐子新……总之宋知州就交给我了。”

谢家三兄妹瞧着谢景衣侃侃而谈,一个个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徐通判府今儿个做事太不讲情面,咱们虽然不能立即打脸回去,但是总归得先讨一点利息。徐子宁搞出这么多事,不割肉做交代也太便宜他了。大兄,这个就交给你了!”

谢景泽一惊,他正听得认真,怎么就交给他了,两府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他能怎么说动徐通判,难不成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我总不能绑了徐子宁吧?”

谢景衣鄙视的看了谢景泽一眼,她这个哥哥极肖父亲,太过板正不够圆滑,理应多遭几次毒打,就知道怎么生存了!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会搭进你的仕途,得不偿失。大兄听我的,保证徐通判捏着鼻子也得给我阿爹写个上佳!”她说着,凑到了谢景泽耳边。

谢景泽听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会不会太缺德了?”

谢景衣哼了一声,“明明是他们缺德,我们这是合理索要赔偿。你先上,不行换我上。”

“那齐国公府呢,谢三囡我告诉你,你别去惹齐二郎,会被群殴的。”谢景音听得跃跃欲试,“那我能做些什么?”

谢景衣摆了摆手,“齐国公不开口说我阿爹不行,就是成功了。不用理会。二姐你且放心,不久就有件大事,只有你能做。”

谢景音满意的挺了挺胸膛,响亮的吼了一声,“好!”

祖宗牌位前的香被她这么一震,掉落了三坨灰。

谢景衣瞅了瞅有些低落的谢景娴,咳了咳,“大姐,我同二姐都糙得很,平日里别说帮不上阿娘的忙,不捣乱就不错了。阿爹同哥哥都出门在外,内宅事务,缝衣送饭这等事情,也只有大姐姐做得来。就拜托大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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