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9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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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被马庐送回去,但是能脱离此处,那两个举人还是如临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马庐看不起他俩,也没有刁难的意思,大步流星冲着外面走了。解清昂起头与叶思睿双目对视,语气冷静的出奇:“大人想做什么?”

“天舒兄,烦劳你搬一张椅子过来。”夏天舒立刻将一张交椅打横搬到他身边放好,叶思睿安然坐下。“解清,你是南面哪里人氏?”

“苏州。”解清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老实回答。只怕心里免不了骂骂咧咧。叶思睿审视他的表情,“苏州的秀才?”苏州是每年科考大户,江南富庶,户户可闻读书声,年年江南的秀才举人都是天下第一。“你乡试的第一题做的文章是什么?背来听听。”

这番话在解清听来与侮辱也差不多了。他双目赤红,牙关咬得紧紧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叶思睿不以为意,“你是江南的学子,想必背出自己的文章并不难,也免得本官还要跑一趟,去礼部借卷子。”

解清还是不做声,叶思睿不耐烦地敲敲椅子扶手,“背吧。还要本官帮你开口么?”他边说边看向夏天舒,夏天舒微微颔首,表示确实有让解清开口的办法。

解清看到了这两人的眼神交流,他不怕生事,却不想在会试前出个好歹。“圣人寓邻国而听古乐,学之久也专,称其美也至。”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嗓子里带着血腥的味道。

破题破的不错。叶思睿心里称赞。

“夫古乐莫美于韶也,观圣人所以学之与所以称之者,则圣乐之美,圣心之诚,皆可见矣。昔乐有名韶者,乃帝舜之所作也,后千余年,列国惟齐能传其乐……然则韶非舜不能作,亦非孔子不能知。彼端冕而听古乐唯恐卧者,可以语此也哉?”

饶是叶思睿对解清此人十分不喜,结语念出来时,都忍不住拍案叫绝。好一个“彼端冕而听古乐唯恐卧者,可以语此也哉”!心中激昂赞叹之后,他看解清也和气了许多,“好文章,不愧是苏州学子。起来吧。”

解清双腿已经跪麻了,只能用手撑在地上勉强站起来。叶思睿赶紧说:“坐。”解清便规规矩矩垂手坐在鼓凳上。叶思睿用可惜可叹的眼神打量他,问:“你可认识一个名叫万成朓的试子?”

他这问题一出,解清立刻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脸也黑下半边。“我与他本素昧平生,只因同住状元楼,又是同榜举人,才有些面缘。”

“那你为何要讥笑他是舞弊才中举的?”叶思睿问。

“大人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解清咳嗽几声。叶思睿想起他背了半天文章,超夏天舒比了个手势,夏天舒便捞起桌上的壶,倒了杯茶水塞在解清手中。解清嫌弃地接过茶碗,一口喝了个干净。“大家一同出场,又住在一处,彼此对对题,背一背句子,还是能听到的,我就不信他如未舞弊,以他的文章怎能拿到十八名!”解清冷笑道。

他一说,叶思睿也想到这个问题。解清这篇文章写得万钧之力,步步有法,曲折入情,的确是好文章。凭着这篇文章,解清只中了二十六名,那前面文章又该是何等风骨?乡试虽考了三道四书和四道五经题,真正要紧的,考官会仔细品读的也只有第一篇。解清这样自信,也不像是剩下几篇文章写砸了。

话虽如此,“乡试名次只为会试选士,并无大用,你只凭别人一篇文章就信口雌黄,妄言别人科举舞弊,这可是读圣贤书的儒生所为?”

解清只好不情不愿地低头说:“大人言之有理,学生孟浪了。” 夏天舒又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叶思睿趁着解清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此人颇有才学,只是人品不够端方,还欠磨砺。叶思睿心里下了结论,暗暗叹了一声。“这么说,万成朓的死,你也不知情了?”

“学生的确不知,他后来很少出门了,学生却整日同同乡好友在外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的确不知他因何而死。”

也只能问到这里了。叶思睿说:“好了,今日之事就罢了,你回去吧,以后不可再如今日一般鲁莽冲动了”解清便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他一走,叶思睿就问:“天舒兄,之前让你帮忙收着的东西还在吗?”

夏天舒把随身收着的验尸单和试卷拿出来。叶思睿叫他看验尸单,自己接过试卷读起来。不错,万成朓“子在齐闻韶”这份文章也做得不错,乍看之下中了乡试十八名也是名至实归。只是把它与解清的文章放在一起比较,很难叫人不看出高下。相比之下,万成朓这份文章也仅仅只是“做得不错”了。为何会是万成朓中十八名,而解清中二十六名?难不成真的是舞弊?

“子奇。”夏天舒突然声音沉沉地叫他。

“怎么样?”叶思睿问。

“是自缢,但是有些奇怪。”夏天舒说。

第89章 科场舞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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