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_4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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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睿被他这么直白的夸赞勾出几分窘色。“我总觉得汤景焕死得蹊跷,尸体抬回来了,我们再去仔细看看吧。”

衙役们也觉得焦尸骇人,用白布裹好放在刑房一间隔间。叶思睿要验尸,又喊了仵作过来。“其他驿卒和下人的尸体验过了吗?”

“大人,除了汤公子,那些人都是手脚蜷缩,口鼻中有烟尘,都是烧死无疑。”仵作从尸体被运回来就没敢闲着。

叶思睿说:“你不是要剖尸么?现在便开始吧。”

工具都是现成的。仵作拿了一把窄刃匕首,点起了灯,将那匕首在火苗上烘烤。叶思睿问:“这是什么讲究?”夏天舒说:“怕刀刃上有杂物。我只知道大夫看病需要如此,没想到验尸也这么讲究。”仵作笑道:“夏先生好见识。刀刃上若有杂物,在尸身体内恐有影响,干扰判断。”烘烤了一会,他才小心翼翼剖开焦尸的胸膛。

叶思睿扭过头不愿看,却看到夏天舒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由真心佩服他的胆色。他心里默默数数,数到一百多,才听到仵作说:“大人,却系并非烧死。烧死之人内脏为血红色,而汤公子……”叶思睿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头看,却见焦尸胸腹大开,五脏六腑尽皆暴露,一时喉头一酸,只好极力控制了,仵作用一个细长尖锐的钩子挑起一条白色的条块,下头还粘连着黑红的东西,只看一眼便令人作呕,叶思睿又转过头。“这是从他心上挑下来的,此外还能看到瘀斑,也已经变形了,看来汤公子的确有心疾。”

“真的是死于心疾?”叶思睿有些失望。

夏天舒点点头,显然仵作的判断并没有问题。

“大人莫急。”仵作将工具用布擦拭干净,依旧在火焰上烘烤后才收起来,“虽说是死于心疾,可这诱因也有讲究。这心疾是陈年旧疾,如没有诱因不会无端发作。而这诱因就广泛了,药物,受伤,活动过当,甚至情绪过激,都有可能。”

“这一场火灾自然会叫人惊恐无比。”夏天舒说。

“所以你是说,放火的人就是想叫汤景焕心疾发作而死?”叶思睿自言自语,“不对啊,只是想杀他,放火烧死岂不是更直接?”

仵作说:“小的只是把消息呈给大人,是非曲直还要大人来判断。”

衙役护送汤良工和汤志用叔侄到了悦来客栈,跟掌柜交代了叶思睿的吩咐,便告辞出门。汤良工一路没有说话,汤志用也不敢开口。掌柜叫人清点好了两间上房,又派给他们四个小厮,带去们上去。汤良工客气地谢过了掌柜,又说:“我们叔侄俩聊聊天,几位小哥先忙去吧。”小厮们恭敬地应下了,两个看门,两个去帮他们置办箱笼等物。

汤良工走进了给他准备的屋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汤志用跟着汤良工进了屋子,看他如此慎重越发忐忑,小心地问:“叔叔要跟侄儿说些什么?”

汤良工终于不再收敛,啪啪两个嘴巴子呼上去,怒目圆睁,压着声音呵斥道:“逆子!你纵火行凶,弑亲枉法,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第36章 夺命噩梦(五)

汤志用捂嘴屏住了呼吸, “叔叔在说什么?志用听不明白?”

“到现在你还想在我面前装?”汤良工又是一巴掌挥过去,虽然没有直接打上,但掌风清晰可感。“你害死你兄长, 纵火毁尸, 又假扮他的身份,一见到我就喊我叔逼我认下, 仵作验尸时你接话那么快,不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心疾断他一个自然死亡吗?”

汤志用手足无措, 哑口无言。

汤良工横他一眼, “不狡辩了?你以为你那点伪装瞒得住谁?你倒是想到了故意把你的胳膊烧伤, 可是志用脖子上的长命锁……我亲手挂上去的长命锁,我难道认不出来吗?”他语调愈发悲愤,眼中泛有水光, “小兔崽子!我真是惯坏了你!你从前当面贝蒂说他坏话也就罢了,你倒说说,你犯下如此大错,害你兄长, 害我全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啊!?”到最后,几乎是老泪纵横。

汤志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爹!孩儿错了!孩儿不想死!”

验完尸, 叶思睿和夏天舒回去用了晚饭,终于再没有拖延的理由,向叶阜问了问今天的事宜,前去升晚堂。晚堂无非是断案判案, 叶阜将词讼和自己的判断都整理好,他挨个看下去,照着念便是。

夏天舒回自己屋子里磨剑擦剑,那柄剑已经十分古老了,但是剑身一丝磕碰之处都没有,尖锐明亮,宛如一泓秋水。他以前见别人磨剑,现在自己试,才知道这活并不容易,手稍微一抖,这把剑就废了。所以他磨剑时总是精力集中,全神贯注。磨好后用布擦拭,擦得闪闪发光,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擦剑时,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思维四处驰骋。这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候,静静坐在靠背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叶思睿下了堂已经是申时过半,天色渐黑。他打着灯笼等在衙门门口,盛夏的夜晚蝉鸣不绝,流萤点点。他打了个哈欠,远远就听到马车的声音。“睿叔!”叶旷从马车上下来,迫不及待扑倒他怀里。叶思睿一把将他抱起,同他亲热了一会。叶旷也长大了些,不像以前他可以轻松抱起了。他朝马车夫点点头,牵着叶旷回屋,边走边问些学堂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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