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1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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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北就站在那儿,他思来想去,绕开所有沉重人事物,只道:“今夜雨过,明日该是晴天。”

“晴天啊……晴天好……”茹太后自肺腑里闷笑两声。她不该指望玄北这小子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的。毕竟他是玄北,而非戈敏。

静默一小会,茹太后亲自打破寂静,徐徐道:“你母后我啊……十六岁进宫……”

我啊,茹依依啊,十六岁进宫,连得帝王三年恩宠不觉惶恐。

她既不心满意足,也不感恩戴德,全以为是理所应当的。万般宠爱要不是她茹依依,还能有谁担得起?自是没有的。

而后才知人人以为自身与众不同,偏偏人人平庸。枝头上的凤凰好看,那是万里挑一,哪里看得着底下百万跌落下来的山鸡?

萧淑妃进宫才彻底碎了她的高傲与潇洒。

虽如此,她茹依依是名门嫡女,身份尊贵文采非凡,心思玲珑手腕讨喜。她日想夜想,还是不觉着自个儿哪里比不及一个区区萧淑妃。思来想去不得不认命。

情爱不讲究先来后到,不攀比才貌高低,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光情爱如此。但凡牵扯到情皆然。而情到浓处言语消。任凭你肚子里多少诗书墨水也难以言喻其万分之一,只怕会将它说轻了道浅了。

这玩意儿啊,不可理喻。

她十六时不明白,五十六岁才明白。

茹太后笑了,闭着眼道:“整整四十年,我才知……有些事是抢不来的……知光才貌双全……也不是事事如意的……更知……心高气傲情迷一人……有时仅仅是不甘心罢了……“

她声渐渐低下去了。

“我十五六岁时……多聪慧啊……若非入宫……”

“若非入宫……”

茹太后消了言语了,盖在眼皮下的珠子不动,嘴角边还噙着一抹笑。

玄北一直原地站到天明。

他推门而出时,白日方才虚虚亮起。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压下乌漆漆的黑夜,胜却如败。玄北猜错了。雨并未停。这个白日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暗淡中。

“太后——”他道:“驾崩了。”

颜诸跪地,高声叫道:“太后驾崩了——”

“太后驾崩了——”

尖利的嗓音一人一人传递下去,响彻王宫。

“太——后——驾——崩——了——”

长寿宫前,茹太后精心照料的紫丁香花似是承受不住连夜雨打与如此扰人叫声,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玄北用力闭一闭眼,再掀开眼帘时,又成后世传说千百年的不孝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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