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_10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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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大婚不过三日,他却要以主将一职领兵攻打他国。那时她不哭不闹,不怨不恨,光是进进出出替他打点行李。

夜半似有所察,他悠悠醒来。瞧见她凑在暖黄烛光下,一手执福包,一手握针线。侧脸笼在灯下,柔光浅浅。

他就这么看她缝制一夜,专心致志,竟不曾察觉他早早醒来。

那时他也以为或许这就是地久天长。

可玄北动动唇,只道:“从未。”

从未。

他拿背影对付她,朝长寿宫而去。

玄北有小半年不见太后了。

自从处斩戈敏后,茹太后有意无意疏远。玄北多次听闻他人谈及太后身体欠佳,送去的珍稀药材却统统原封不动被退回来。好歹该装模作样的拜访也被茹太后不顾情面的敷衍过去。细细想来,上一回见面居然已是年时的事了。

踏入长寿宫一刹那,玄北有些疑心是否他命定与女人合不来,故而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闹出来。

浓郁药味扑面而来。

茹太后手肘靠在桌上,一只手支着额头,半睡半醒地疲惫模样。

她老去好多。

肌肤松弛垂吊,褶皱仿佛经过年岁深刻,再不是那个芳华盖世的茹太后了。

好似察觉玄北到来,她身不懂,唯有盖在眼皮底下的瞳仁动了动,拖着长音道:“立婴贵妃为后吧。”

——又是一个女子与他过不去。

玄北心头攀上一股子恼怒与烦闷。

“你沉迷男色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市井百姓也晓得我邺国王宫中有个小子狐媚惑主,勾得帝王失魂落魄。”

太后沉吟道:“再这般下去,不出一二年,该有人能借清君侧之名起事了。哀家到不在意谁人坐上王位,不过这是你父王辛苦打下的江山,你既然拿到手,合该好好护着。”

“今日之事是否有母后一份?”玄北冷冷反问。

茹太后为婴贞出头得突兀,二人原先面上相敬如宾,私底下疏远得很。也不知这两个女子为着什么绑上一根绳。

茹太后仍阖着眼,半分情绪不露,倦怠只道:“哀家老了,无论如何,你总该叫哀家瞑目地死,否则落下不孝的名声岂不是又多一个由头予他人?”

话外透出的意思是若玄北不应下立后之事,将戴上不孝的大帽子。

玄北勾起的嘴角不知在自嘲还是指向何人。

“母后终究是母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哪怕一改含蓄做派,言语也是句句深意无穷,不愧是在后宫经历无数腥风血雨的老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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