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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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芜思忖着,又问道:“侯爷说我娘是当年被老侯爷收房的婢女,祖母可知道她吗?名字叫做丁香,太太应该也知道的,而且很可能,太太跟我娘有什么过节。”

“没听过,”刘氏道,“我儿房里的人我都记得,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她长得什么模样?”

糜芜犹豫了一下。顾梦初一直在追问娘亲的相貌,可见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要不要说实话?可若是不说的话,又问不出刘氏口中的实话。

糜芜看着刘氏,决定赌一把:“我娘皮肤很白,中等身材,大眼睛,高鼻梁,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红痣,京城口音。”

娘亲去世的时候她年纪太小,其实并不记得太多,这些都是阿爹告诉她的,肯定不会有假。

刘氏皱眉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没有这么个人。”

糜芜一颗心沉了下去。刘氏没有理由骗她,那么江绍为什么说她是他妹妹?顾梦初又为什么知道娘亲手上的红痣?

“也许我娘不是丫头,而是府里其他人?”她不甘心地追问。

“可以了。”刘氏摆摆手,“头一回见面,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我也都跟你说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乏了,你走吧。”

糜芜一阵失望,却还是站起身来,恭顺说道:“是,那孙女走了,祖母保重。”

出了院子,糜芜凭着记忆往回走,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段从没见过的围墙,糜芜站住脚,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她,走错路了。

来的时候遇见了打扫的婆子,给她指了路,原本想着记性好,应该能摸回去,没想到到底还是记差了。

她抬头看着日色,推测着西边的所在,试探着往那边走去,刚走出两步,身后一声轻响,回头看时,一个红衣少年正从墙头跃下,看见她时怔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糜芜也怔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崔公子?”

青天白日,虽然是翻墙进来的,但对方衣饰华贵,见了她也不惊慌,显然不是贼人。侯府中年轻一辈的男子,除了江绍之外,就只有老侯爷江嘉木收留的故交之子,崔恕。

红衣少年笑起来,道:“不是。”

他上下打量着她,问道:“我从未在侯府见过你,你是谁?”

糜芜猜不到他的身份,又见他不肯表明,便也只是一笑,道:“那么,再会。”

她快步离开,红衣少年饶有兴趣地目送她消失在花木深处,这才转身向南,走到尽头处推开角门,大步走进三省斋中,叫着崔恕的表字说道:“明恕,我刚在花园里碰见一个美人,江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人物了?”

崔恕坐在棋坪前,拈起一枚黑子,淡淡说道:“大约是江绍刚从乡下找回来的妹妹。”

“是吗?生得并不像他,倒是很有几分像薨了的惠妃。”红衣少年道。

崔恕手中的黑子便迟迟没有落下去。

糜芜一路向西,刚刚找到来时的路径,抬头就见王嬷嬷带着锦衣和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往这边来,老远就一指她说道:“太太有令,把她给我捆了!”

锦衣带着婆子便往前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听见糜芜问道:“锦衣,我罚你跪两个时辰,谁许你起来的?”

锦衣一脸得意,道:“王嬷嬷让我起来的,太太有令,让捆了你发落呢!”

“是么?”糜芜微微一笑,“谁传的令?”

“我!”王嬷嬷昂首挺胸走过来,“传太太命令,糜芜虐待下人,不服管教,立刻捆起来动家法!你们还不赶紧动手!”

婆子们得了命令,忙跟在她后面挽衣服撸袖子,一副强要拿人的架势。

树影背后,崔恕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出头制止的意思。

“你不上我可就上了,”红衣少年跃跃欲试,“我最看不得美人受欺负。”

崔恕没有说话。

王嬷嬷走到近前,伸手向糜芜肩上抓来,只听啪一声脆响,糜芜重重一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见面,嘿嘿~

第5章

四周一片寂静。

许久,才听见王嬷嬷嘶哑着喉咙叫道:“你敢打我!”

她跟着顾梦初这么多年,在侯府也只比主子差一点,从没有谁敢这么待她。

糜芜拍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声音清冷:“打的就是你。”

放下手时,脸上已经一片寒霜:“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看在太太面上叫你一声嬷嬷,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动手动脚了!

“让一个下人对着小姐喊打喊杀,还敢把脏手伸到小姐身上翻衣服,如果这就是侯府的规矩,我还巴巴地回来做什么!我这就走,宁死不受这口恶气!”

话一说完,她立时迈步往前走,谁也没想起来拦她,那些婆子们目瞪口呆,早已愣住了。

“好一朵带刺的玫瑰花!”红衣少年的眸子亮闪闪的,“明恕,难道她真的要走?”

“不会。”崔恕的目光追随着糜芜的身影,淡淡说道,“她在赌。”

赌侯府接她回来是别有用心,赌他们不敢让她走。

可此时糜芜的心里,一半是在赌,另一半,却真是有些想回家。家里虽然苦,总有阿爹相依为命,那几间破屋之中,总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不像这里,一重重全是冰冷的算计。

她找不到症结在哪里,既如此,不如撕破脸一闹,总会有个结果。

树影后面,崔恕低声吩咐随从:“通知紫苏,及时把倚香院的动静报给我。”

他转身离开,红衣少年紧走两步跟上他,道:“我有些不放心,王婆子凶悍的很,只怕她这么硬来要吃亏,不然你找个借口去看一眼?有你在,王婆子总会有些顾忌。”

崔恕看他一眼,道:“回来头一天就把侯府闹得天翻地覆,还敢打王婆子,你觉得她会吃亏?”

“你呀,真是心硬。”红衣少年摇摇头,“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王婆子可是在侯府横着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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