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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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对于这个曾经的玩伴颇有成见,却不料对方如此直白,不禁微微一愣,淡淡应道:“少典殿下与仙门交情不浅,且麾下人才济济,又何须一个落魄子弟碍手碍脚,言重了!”

姬少典双手扶膝端坐,眉宇间闪动着精明的神色,根本不似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显得极为老成稳重。他嘴角含笑,盯着无咎问道:“我只求兄长一句话,若能除掉姬魃,愿不愿拥戴我成为有熊的君王?”其不待应声,又道:“姬魃之强大,你是亲眼目睹。没有我的鼎力相助,你在都城之内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无咎像是难以权衡,低头不语,久久之后,斟酌道:“你少典若是成为君主,总好过让那姬魃得意……”

姬少典神色逼人:“兄长答应了?”

他忽然站起身来,伸出拳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无咎又迟疑了片刻,这才抬起眼光并缓缓伸出拳头:“我只想报仇而已,无意王族之争。尚不知又将怎样,只怕未必尽遂人愿!”

姬少典将两个拳头轻轻一碰,开怀笑道:“呵呵,来日分晓,定然叫你推辞不得,且去痛饮一番……”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听我道来

………………

无咎没有饮酒的兴致。

他回到院中,枯坐乏味,趁着舞姬献艺的混乱时分,心不在焉地走出了少典的府邸。

夜色已深,府邸四周还是灯火通明。而神识之中,唯独不见了那个算命的老道。

无咎徘徊片刻,只得悻悻而回。

不过,当他穿行在清冷的街道上,总觉得身后的黑暗之中,有一双眼在远处偷窥。而回头寻觅,只有寒风在夜空中盘旋。

回到破败的府前,那个傻儿竟然不在,或许他贪玩而忘了夜归,又或是在别的地方睡着了。至于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无咎推门进院,给枣红马丢下一堆糕点,径自回到后院的住所,默默躺在榻上,却依然心绪不宁且烦躁不安。直至天明时分,将睡未睡之际,依稀听到院中有落叶扑地的声响,他猛然惊醒,顺势掐动手诀。

与此瞬间,住所四周光芒笼罩。随即有人惊咦了一声,接着便再无动静。

无咎却是闪身到了院中,再又跃上屋顶而眼光冷峻。其斜伸着的右手,黑色的剑芒若隐若无。

十余里外的半空中,一道御剑的人影悄然远去。

他在屋顶静候了片刻,飘然落到院中。五符阵的阵法光芒,业已消失不见。而他手中的魔剑依然蓄势以待,便像是蛰伏的锋利爪牙,随时都将给予窥觊或是入侵者,发出最为凌厉的致命一击!

虽说府邸破败,且四下漏风,而这毕竟还是自己的家,又怎么能毫无防备。还敢偷袭暗算,真的不知所谓!

无咎回到房中,再次躺下,抬起手中的魔剑,依然觉着郁郁难消而杀气难平。

少顷,剑光隐入体内。

他忽又心头一动,轻声自语:一剑天枢化贪狼,魁星含煞桃花殇……

与之瞬间,灵力奔涌,一道紫色的剑气直接循着经脉透出掌心,并倏然化作一把小巧的紫色短剑在房内悠悠盘旋。其形状与魔剑相仿,显得极为别致而锋锐逼人,却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莫名的威势充斥四周。

不消片刻,消隐的魔剑再次出现,并与紫剑相互旋绕而如影随形,森然的杀气顿时为之倍增。

无咎躺在榻上,默默注视着那盘旋的两道剑光,悠悠长舒了口气,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姬魃的府中,面对那个紫真道长,根本无计可施,眼看着便要落败,却有一句口诀突如其来。随即紫剑透体而出,并双剑合一威力大增,虽然还不足以战胜筑基高手,至少有了较量周旋的本钱。

而这把来自于古剑山的紫剑,显然与魔剑同出一源,尤其口诀,竟如此的相仿或是一致。前者是:一剑天枢化贪狼,魁星含煞桃花殇;后者是:七剑瑶光破军杀,魔炼魂魄鬼神亡。由此想来,已是毋容置疑。前后两者均为九星剑,并集于自己一身。着实难以想象,而又叫人庆幸不已。

倘若凑齐了九把神剑,又将是番怎样的情景?

不过,凑齐九把神剑又谈何容易。还是设法报仇要紧,不然愧对爹娘与妹子的在天之灵啊!

无咎收起两道剑光,疲惫地闭上双眼。

自从回到都城之后,有种身不由己的无奈。倒不如在外漂泊的日子,风云随意而无拘无束!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大白……

依稀之中,有人叩击门环,出声埋怨:“又睡懒觉……”

无咎似有察觉,忙从榻上翻身坐起,稍稍愣神,随即冲出房门而直奔前院,这才发觉已是秋阳高照。他伸手打开院门,脸色一阵古怪。

只见门前站着一位老者,背着小小的包裹,正拈着胡须撅着下巴抬头张望。闻得开门的动静,他缓缓后退一步,轻咳一声,好整以暇,举手致意:“本散人无处可去,还望无先生……无公子收留则个!”其话语一顿,歉然又道:“该称呼公孙公子才是啊……”

无咎也不应声,抬眼掠过四周,上前几步,伸手抓向老者便一把给推搡到了院里,接着“砰”的关上大门。

老者没有躲闪,却踉跄着嚷嚷道:“大白日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一把老骨头承受不起……”

无咎则是轻甩袍袖背起双手,“嘿嘿”怪笑了声。

五年之后重返都城,不免要陷于往日的恩怨之中而难以自拔。只有见到了这位老者,他才总算是恢复了几分轻松与从容。

老者却是打量着院子的情形,自言自语:“我早便猜到你姓氏有诈,果然……”他话没说完,摇头叹道:“如此破败不堪,与马厩何异,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且返回王府……”

无咎不予理会,抬手指向后院。

老者好像是无从选择,无奈地摇摇头,背着包裹继续往前,嘴里嘟囔不停:“我听说少典殿下招纳了一位富家公子,便要前来享受供奉,谁料入了寒窑,此番苦也!”

少顷,两人到了后院。

当老者走进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伸手将肩头的包裹扔在榻上,不满道:“便让我老人家住在此处,好没道理……”

无咎手上掐诀,所在的陋室顿时被一层无形的法力笼罩。他冲着老者哼哼了两声,伸手挽起袖子,摆出算账的架势,咬牙启齿道:“祁散人,祈老道,我看你还能装模作样到几时?枉我返回风华谷寻你,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倒是快活啊,竟混入王府之中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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