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俯首_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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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泽道:“尚可。”

这时丝竹管弦之音奏响,宫女们便把那殿中间的一层轻纱拆去,露出白玉台上一面庞大的圆鼓来。台下面是水池,周围一圈碧波被这灯火脉脉照亮,水面倒映出殿中的金碧辉煌。

因当年的惠瑾太后极善鼓上飞云舞,先帝赞其翩若惊鸿,在她去世后每逢忌辰,宫中舞姬便争以飞云舞献于高殿。

季函淡淡道:“还真是年年都不变啊。”

四名穿着霓裳的舞姬从一侧走上白玉台,衣袂如蝶,殿中众人停下谈话,皆向台上望去。

领头的舞姬一袭长裙曳地,从肩膀到腰是云白色,嵌着星星点点的银泥,再往下是渐变的天青色,逐渐沉淀化为黛青,宛若晕染在了湖底。

这一袭罗裙从上到下,似是初晨阳光穿透进了碧水中,由浅至深。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响起,舞姬们随之而舞,面覆轻纱,脚踩鼓面,水袖一齐翻飞起来,宛若流云。

领头的舞姬轻声而唱:“巴蛇千种毒,妖雾毒濛濛。”

季函嗤笑一声:“舞跳得不错,这唱的又是什么?”

青辞看了一眼谢临泽,又看向台下的舞蹈,微微眯起了眼,喃喃道:“倒是有新意。”

舞姬脚步飞旋,衔在手中的长长水袖甩了出去,落出一道雨过天青云破处,向后弯下腰,继续唱道:“喷人竖毛发,饮浪沸泥沙,讵有隳肠计,应无破脑功。”

相比季函不以为意地去倒酒,谢临泽则感到有些不对劲,露出几分困惑。

接着舞姬唱道:“披紫蟒皮惑世人,吐舌盘身踞金椅,不识万乘坠浅滩,拔鳞断掌鱼虾戏。”

铛地一声,季函手中的酒杯滚落在地。

谢临泽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台上的舞姬转身,正对着他,摘下了面纱,露出面容来,那竟然是许延客栈里的绣绣姑娘,盈盈笑着唱出最后一句:“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混沌开清明。”

满座朝臣百官,再无一丝声音,所有人都合不拢的嘴巴,面露惊骇。

清露殿水照灯花,光怪陆离,一切扭转又重合。

青辞脸上常挂着的温润笑意消失了,他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皇帝。

谢临泽眼里像迸入了火星子般明亮,望着台上怔忪片刻,接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视线向大殿四周的角落转了一圈。

季函终于回过神,他僵硬地看了看谢临泽,又看了看青辞,眼里是遮不住惊慌,像是被撕开了一层皮,露出底下无处遮掩的腐烂的血肉来。

顿了数息转向台下,他掩饰情绪般猛地一拍案几,呵斥道:“大胆!来人,给我拿下——”

话没有说完,谢临泽抬手一阻,出声道:“季首辅。”

季函喘息未定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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