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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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无虞道:“相信陈舟先生一定会想出治疗疫病的方子。到时候再沿着北下收复失地也来得及。”

骆思存略略惊讶:“陈舟先生也随军来了?”

“对,有他在,常州城并不是无药可救,”他双眼很亮,语气很暖,“同样的,你也是。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放弃。”

说完,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床榻,“你先回床上躺着去,我便依你去外面等着,暂且同你保持所谓的距离。”

骆思存点了点头,随即坐了回去,这样站了半天,她的确也有些力不从心。

景无虞在她走后将门锁打开,而后衣袍一撩,在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的地方,顺势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长鸾,沈林被我劝降了,你看我这口才还行吧?”

“啊,可惜了。”骆思存见他有心转移话题宽慰自己,配合笑道,“我没能在现场一睹你风姿。”

“我关系,我可以和你一一讲来,保证半点细节不漏。”

“那景将军呢?他同哥哥也解除误会了?”

“不但解除了误会,他俩聊得还挺投机呢。”景无虞笑了笑,似想到什么,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状似不经意道,“我爹已经抵达京城了。待你病好了,我便去同陛下提亲,你说好不好?”

“向公主提亲,聘礼可是得下血本的。”

“我都想好了,以整个西北三洲为聘够吗?”

骆思存愣住,景无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哦对,还有整片漠北疆界,得先将北蛮人赶到极北之地去才行,否则我大梁边境永难安宁。不过打仗需要时间,俨然短时间内战乱当不会止,可若真要到那时才能娶你,恐怕我等不及了。”

“不如这样吧,”他思索了一阵,面上高兴道,“等陛下的孩子,也就是大梁未来的太子殿下降生,我便打下北蛮作为百日礼送给他。”

骆思存目光追随着门外那人的背影,冬日特有的蒙蒙雾气同日落西山的浓墨重彩交融,他身着一身夜行黑衣,如梦似幻的光影披在他身上,衬得他身材劲瘦挺拔。他随意将长腿曲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明明是很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偏偏看起来如此令人难过。

她太懂西北三洲和漠北疆界的控制权有多重要,他这番话等于是将景氏一族几十年来出生入死打下来的无上荣耀向她大梁双手奉上。

似有泪意又要涌上来,骆思存眨巴了下眼,吸了吸鼻子,却是道:“那你可真偏心。”

“嗯?”景无虞回头去看她,蓦地对上那双无声哭泣的凤眸,他整个人仿佛突然被冰山撞击,被海浪淹没,心脏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喉结滚动,他逼迫自己移开了眼,“哪里偏心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尽送予我那未出世的侄儿了。”骆思存故作嗔怪道,“那我们的孩子呢,你准备送什么给他啊?”

这回换景无虞一愣,他似是还没想到这个层面上去,脸上闪过一抹暗色,许久后才低声嘟囔道:“咱们还这么年轻,生孩子作甚?又麻烦耳根子又不得清净。”

他同她温存一辈子都还不够,怎能这么快便让个破孩子来打扰他们?

“怎么,你不喜欢孩子?”骆思存奇道。

“没有不喜欢,若是你给我生的,怎样我都喜欢。”景无虞边说边捻了捻下颌,“不过我琢磨着,至少也要等到三四十岁了再生吧?”

“那么久!”骆思存不由惊呼,“那么老了还能生么?”

“怎么不能?”景无虞朝她挑了挑眉,“你是在怀疑我老了会不中用吗?”

“你说的什么荤话!”她立刻瞪了他一眼,两团红霞升起,难得让她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多了些血色。

景无虞却是一本正经道:“并非是荤话,这个问题很严肃的,我断断不能让你小瞧了去。”

虽说在这种问题上,男子总是要比女子放得开些,但她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女孩心性,是以想起什么一般,清了清嗓子,红着脸道:“你既这般自信,那阿虞,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嗯?”

“你同我……的时候是初次吗?”

“……”景无虞身子一僵,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说啊,是初次吗?”偏生她还刨根问底,“你这般犹豫,意思并非初次了?”

景无虞扶了扶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若任由她胡乱猜测,看起来情况似乎也不太妙,他不由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叹,“是。”

“是什么?”

“是初次,”他一字一句道,“我景无虞这辈子只有过你一个姑娘。”

骆思存勾了勾唇,尽力忍着不笑,并没有结束这个话题,仿佛捉弄他上瘾了似的,又问:“既是初次,为何你表现得那般娴熟?”

这次他再没忍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第一个问题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但她这第二个问题,就不是“是不是”那般简单了。

他抓了抓脑袋,额前掉落一缕碎发,愈显他的无奈,“若我说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你会信吗?”

骆思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飘飘道:“你说呢?”

“好吧。”他垂下眼睑,难得闹了个大红脸,连耳根子都红了,好在夕阳也是红的,倒遮掩了他几分羞涩,他轻咳了声,低声道,“梦里学的……”

“梦里?”

“嗯,想你的时候就能学会一点,一点复一点,五年来积累了不少经验……”

景无虞说得含糊,骆思存却会意了,她轻轻笑了笑,只觉得这个青年实诚得可爱。

“阿虞。”

“在呢。”

“同你说了这么会儿话,我好像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你不用怕,”景无虞调转了身子,就着最后一抹残阳,认真描绘着她的样子,将她的点点滴滴都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你这话拿去骗三岁小孩儿差不多。”骆思存揶揄道,“天塌下来当然得你抗着,你可比我高那么多。”

景无虞也被她逗笑,脚踝动了动,情不自禁想起身走向她,但也止于此了,尽管克制很艰难,但他还是单手死死扣在石阶上,不敢松手,艰难开口道:“要是病也能帮你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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