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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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思茗脚下一踉跄,面色煞白,几乎站不住脚,“六、六哥,你莫要再开玩笑了……五皇姐才是更好的人选啊。”

“我可没心情开玩笑。”乌铎捏起她的下颚,安抚道,“长鸾公主于我大有作用,我看盛初寒此次急着反我,八成跟她脱不了关系。她不行就只有委屈你了,你放心,待我将盛初寒打得翻不了身之时,我便去东国接你。”

骆思茗眼里饱含泪水,拼命摇着头,“不、不、我不要去……六哥,我不要去!”

乌铎闻言,眼中闪过不耐,但还是温声道:“你也知道眼下的情况,若你不去,我真的没把握能短时间将盛初寒同其党羽一举拿下,乖,听话,那东国国主长得也不差,你就将他想象成我,很快,我保证很快就去接你回来。”

眼见她仍是咬着下唇犹疑不决,乌铎心一横,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继续蛊惑道:“你帮我立下大功,等你回来后,我定娶你当我王妃。一旦盛初寒倒台,不止北蛮的王位,就连你们大梁的王位,都会是我的,到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女人,也只会是你,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要说对这番话一点儿也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乌铎已经做了决定,饶是她再不愿,想必他也能想出让她愿的办法,横竖都是献身,倒不如令他愧疚,这样她还有个盼头。

更何况,东国国主至今未立下王后,若是乌铎将她当成弃子,她也有自信凭着姿色在东国再次搅弄风雨一番。

良久,骆思茗终于点了头,而后双手抱紧乌铎,狂乱地亲吻上他的嘴唇,企图用这最后的温存让他多记得她些。

当然了,在离开之前,她可不会忘记沦落到如此处境还在算计她的好姐妹。

坐上去东国的华贵马车后,路过常州城东南一隅,骆思存特意在外头停了片刻。

她撩开车帘,眼见整条街都被封锁了起来,士兵们带着口巾包了双手镇守在四面,不让任何一名疫病患者有逃出来的可能。

里头哀嚎四起,腐臭味直冲入鼻,骆思茗阴沉的脸却忽地诡异笑开。

骆思存,你也可以去死了。

在常州城下蹲守了两日,景无虞终于蹲守到了北蛮守卫撤下的时刻,他施展轻功,利用龙爪钩,轻松跃过城墙,趁机进了城。

他谨慎行进,却发现整座城已然,四处都死气沉沉,街上横七竖八倒满了穿着北蛮盔甲的尸体,显然盛初寒和乌铎已经交过战了。未接到情报,他也不甚清楚到底谁胜谁负。

一路畅通倒省了他不少功夫,但他心中仍不敢大意,决定先问清楚情况。

虽未见到北蛮兵的踪迹,但据观察,常州百姓似乎还有一部分留存在此处。

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里头明明传出了声音,却皆门庭紧闭,好不容易有位老者开了门——说是开,也不过是虚开了道门缝。

景无虞连忙拱手行礼,温声问道:“老人家,请问常州城这是怎么了?”

老者脸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从外头进来的?”

“正是。”

“城门开了?”

“未曾,”景无虞回答道,“只是城墙上已无北蛮军把守。”

那老者听到这话,略显不可置信道:“难道那群北蛮人走了?”

“看这情形,应当是。”

“可算走了,可算走了……”老者脸上似哭似笑,然不过高兴一瞬,便又沉下脸来,再说出口的却是赶人的话,“你既是外头来的,那打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哦,出去之后告诉他们,千万别再放人进来,这里已是一座死城了。”

“嗯?”景无虞微愣,神情慢慢凝滞,嘴唇平直向下抿着,不发一言,桃花眼蒙上了一层灰。

“年轻人,快些走吧。”只见老者从门缝里伸出一条手臂,露出上头溃烂的疮口,苦笑道,“城中瘟疫横行,人人都得了病,只能等死,你别再搭上这条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终于走完了,接下来就是公主和柿子的小别胜新婚啦~

第58章

半日前。

“随行军医呢?还有常州城里所有的大夫, 立刻全部给我带过来!”盛初寒紧抓着门框,额上青筋暴起,两腮绷紧, 双目紧盯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女子, 呼出的灼热气息几乎浸湿了罩口的面巾。

阿木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 双手却紧紧箍着他, 不让他踏进去一步。

“问你呢!”盛初寒怒急,后手肘一下下往阿木腹部击撞, 平日漠然的眼里通红一片,像只叫喧的猛兽。

阿木被他撞得身形闪了闪,嘴里声声闷哼,然还是没有挪动分毫,嘴上却只是说:“不能进去。”

另一位军中稍有分量的大将实在看不过去, 便上去解释了一嘴:“七皇子,常州城最先那批大夫医术不精, 一说解不了这疫病,便被您拖出去斩了啊。军医们倒是还在,但这疫病来势汹汹,配制出药方那也需要时间……六皇子都跑了, 咱们也不能在此久留啊。”

“全都走了, 那她怎么办?”盛初寒声音沙哑,眼里闪着水光,又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七皇子,生死有命, 常州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在长鸾公主住处爆发出瘟疫的第二日, 六皇子便带了未染病的兵马走了,咱们的大军也不能折损在这里啊。”大将再次劝道。

盛初寒眉头紧锁, 这次却是不说话了,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神情颓败,痴痴望着骆思存,再次挣扎般低低出声:“阿木,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就一眼……”

阿木没有回答,双手仍是未放,想了想,他抬起头来,面上无甚表情,但刀锯般的嘶哑嗓音却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主上,盛夫人还在漠北等您。”

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盛初寒在他落下的尾音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盛初寒的姓随了他的梁人母亲。

他的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奴隶,无名无分,连个北蛮王身边贴身服侍的下人都不如,虽在漠北受尽屈辱却仍是咬牙将他抚养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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