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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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什么事?”林世同看向那几个衙门官差,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道,“只是巧合罢了。”

大理寺的官差见状忍不住道:“里头有祠堂……”他们方才已经在里头走了一遍了,但因着凉飕飕的才又退了出来。

卫瑶卿看了林世同一眼,道:“祠堂里的先人们姓于的有不少吧!”

官差点头,看了眼林世同,又道,“是呢,正觉得此事怪异想要禀报大人们。”

“那进去看看吧!”卫瑶卿说道,伸手拉了一把旁边正在盯着雨水出神的裴宗之道,“先别看了,进去再说。”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家宅。

一行人走进了林家。

守在门口的大理寺官差走在最后,在他二人走进之后,半开的大门突然“啪”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虽然是白天,但因着槐树茂盛,遮去了大部分的日光,这偌大的林家光线有些黯淡,又因这一下,一行人脚下的动作皆不由的顿了顿。

那两个走在最后的官差也顾不得大人面前能不能随意出声了,心中惶恐,忙干笑了两声,道:“是风吹得吧!”

就连一直听之任之的林世同也忍不住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片刻之后,看向卫瑶卿:“大天师,这几位大人看起来也不像糊涂的,说是年轻有为还是虚的,你既然知道此事同我有关,那将事情交给他们便是了,为何还不走?”

“你以为你是谁?我要管你这闲事?”女孩子回头正对上了一脸不安的王栩,便道,“我还不走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林世同脸上神情变了数次,声音也不由大了一些。

“你不是自恃八字重不惧鬼神,在阴宅一住三年么?现在又在怕什么?”卫瑶卿脚下加快,走向祠堂,走到堂前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推开了祠堂的大门:“我不喜欢管闲事,但该我管的事也不会推辞。”

这座祠堂与别的祠堂没什么不同,供奉着牌位、祭品之流的事物。牌位上于姓的人确实不少。

“原本还想找一找你于家的族谱的,但没想到林大人,不,是于大人是个念旧之人,族谱这种东西倒是不需要了。”卫瑶卿说着走了进去,径自取了香拜了拜,而后走到一旁,对林世同道:“去拜一拜你家先人吧!”

林世同盯着她看了片刻,在女孩子似乎有些不耐烦的一句催促声“不想拜就走”中,他走过去,点香拜了三拜。正要将手上的香插入香炉中却“啪嗒”一声,最上面的牌位突然掉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摔成四分五裂的模样。

“是……是风吹的吧!”有人喃喃出声。

这话如此耳熟,以至于话一出口,开口说话的人自己都愣住了,更不用说旁人了,而且,这地方,除了正门,四面无窗,至于正门,大家都堵在门口,有没有风他们不知道?方才……并没有风吧!

不安渐渐萦绕开来。

“林世同。”女孩子开口道。

林世同捡起碎裂的牌位放到供桌上,转头看她:“大天师,你想问什么?”

卫瑶卿动了动唇,却还是看向王栩和崔璟,道:“你们先问,问完了我再问。”

几个官员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崔璟站了出来,问道:“林世同,河神作乱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临江城下有个通往临江河底的机关,遇上水患,可开合机关疏导水患。”林世同道,“四十年前的水患根本就不是那所谓的‘先生’治好的,而是这机关,家父的反对没有错!是他们错了!”顿了顿,他又道,“这机关可以疏导水患,也可以将人的尸体从河底送出来。”

所谓的“河神”作乱确实是装神弄鬼,用机关做的。

“你倒是老实。”有个大理寺的官员嗤笑,“交待的这般清楚。”

“你们的人卷进了机关中,问一问就知道了,我还瞒著作甚?”林世同道,“那些人也是我杀的。至于那些百姓……当年家父在城中开私塾,城中不少年轻人受过我于家恩惠,只是这些年轻人人微言轻,反对也被淹没在那些愚民的呼声中了。这些愚民最是从众,当年他们分不清善恶,如今也一样分不清善恶,我们也不需要很多人,几十个就足够了,一传十十传百,要做这件事并不难。”

崔璟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口口声声怪这一城的百姓,别忘了,如今已过四十年,当年你口中从众的愚民早已是花甲老人,而你现在杀的人,却是无辜的。”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林世同说着,看向那几个神情惶惶的船工与官差,道,“人都是我亲手杀的,他们手里没有人命,也是为我蛊惑,此事就不要再牵连他们了……”

“牵连不牵连自有人来判定。”卫瑶卿突然插嘴打断了林世同的话,指向这宅子,道,“教你用‘河神作乱’来蛊惑百姓的那个人在哪里?”

第1011章 问旧

“这个还用人教么?”林世同摇头,神情平静的看着她道,“没有人教,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要报复的办法有很多种,偏偏选择了用‘河神’来杀人?”林世同的回答显然无法说服众人,王栩忍不住插话道,“编的如此有模有样,不累么?”

“临江城欠我于家一个公道,当年我于家因这莫须有的河神而没落,如今我借着这莫须有的河神要讨回公道,有何不可?”

“你既考了科举,可见圣贤书也读了不少,既做了临江城的父母官,却做下如此恶事,你要讨回公道,办法多得是,何必要用如此玉石俱焚的办法?”

“圣贤书读的再多又如何,临江城这些人愚不可及,我于家当年开私塾,教圣人书却也比不过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先生张口的一句河神作祟。”林世同冷笑着,神情倨傲,“这些愚民什么都不懂,你跟他讲再多道理都不如叫他们恐惧来的一针见血。”

“所以你恨我们这些阴阳术士,对吗?”卫瑶卿道,“我在你书房中看到过一本《阴阳十三科总纲》,那本用朱砂画了叉的《阴阳十三科总纲》,可见你恨我们这种人。”

“你们这些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天师仗着大家不懂、无知受愚民尊敬,说风就是雨,当年那个‘先生’一句话就抹掉了我于家多年所为,我的恨难道不应该?”林世同反问,看向她,“大天师,你觉得我的恨没有由头?”

祠堂内众人有一瞬间些微的轰乱,对于林世同的执迷不悟颇有微词。

“那装神弄鬼之人作乱同正经的大天师有什么关系?”

“你该恨就该恨那些装神弄鬼的骗子!”

“要报仇也该寻好了人报,总比你在城中以父母官之身却做着屠城之举来得好!”

……

哄闹声中,卫瑶卿点了点头,道:“我们这里说的再多,你总有自己的歪理,我已懒的再劝,反正以你的所作所为,无论怎么研究律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林世同看了看她,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听不问的架势。

卫瑶卿也不管他什么架势,反正他又不能堵了自己的耳朵,她继续说就是了。

“你既讨厌我们这些人,何故还要依照阴阳十三科中风水堪舆一术布置下这座阴宅?一边厌恶一边却又用着这样东西?”她说着看向祠堂内供奉的牌位,“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大好听,却是实话。林大人,你这样执迷不悟的性子很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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