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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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没掺和就没掺和啊!卫同知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自家兄弟和母亲的神情知道这话说也白说,只道:“母亲,这件事等六丫头回来之后,我与她说罢再议。”

“还再议什么?”卫同远看了眼一旁的周老夫人,见她默许,而后又道,“母亲说了大哥你从今日起上完朝同卿姐儿一道回来。”

什么意思?卫同知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胡闹!”哪个三品大员下朝还要自家侄女“押”着回来的,这叫什么事?

“这是母亲的意思,大哥是说母亲胡闹么?”卫同知清了清嗓子,看了眼一旁的周老夫人,道,“这是不孝,下回乔相爷要寻你去议事,你不能去,不然便是不孝!”

“刁钻!”卫同知气的拍桌子,看了眼一旁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卫同远,气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这话是六丫头教你的?”想也知道他这个兄弟素日里话都没几句的几时变得这般难缠,这样孩子似的刁钻一听就知道是谁教的。

周老夫人见卫同远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终是开口了:“你也别怨六丫头了,老身是什么人,你也知晓的。不是六丫头劝一两句,老身就会听的。这次会听六丫头的,还不是怕你这孩子平白送了性命。老身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罢了。”卫同知沉默了片刻,却未妥协,只是退了一步,道,“今日下朝之后,我会等着六丫头的。”

问题的症结也许并不在这两个人身上,而是在那个丫头身上。

……

城东朱雀坊的一座官宅里,身着灰色长袍的管事引着身后穿着阴阳司官袍的天师向外走去,两人边走边说。

“待夫人晚些睡醒之后,再辅以金钱子三钱、草木灰一把熬汤服下,后将定神符挂于床头,如此失魂之症三日后即可痊愈!”

“多谢天师!我家夫人是不是三日后就与平日无异了?”

“身体是无恙了,但还是吓狠了,留了心病,此也只能慢慢养着了,看夫人什么时候放下这心病,自然就好了。”

“这怎么放得下啊?”那灰袍管事脚下慢了下来,愁眉苦脸的回头看向身后那位极为年轻的女天师,“前些时日抄家砍头的礼司侍郎一家,天师听说了么?”

背着小竹箱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我家夫人就是亲眼见到了那位胡大人一刀捅死了那位侍郎小姐的。”管事叹道,“回来就病了,第二日起来,人就木木的,后来找了大夫,才知是吓掉了魂。”

卫瑶卿笑了笑,这件事知道归知道,到底不能多谈,所以只安抚道:“夫人近些时日慢慢养着,做些旁的事情分去些心思,慢慢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灰袍管事说着将她送出了门,俯身一礼,“天师好走!”

卫瑶卿回头点了点头,待到身后大门关上,这才伸手四指并刀,戳了戳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语:“很吓人么?”这已经是她经手的第十三例被吓失魂的人了,不对,还要再加上一个卫同远,十四个了。

那位胡大人想要杀一儆百,突然动手杀人,会吓到人,这不奇怪,有一两个胆子特别小的被吓丢了半魂这也能理解,可这都多少个了,她经手的就有十四个了,更别说还有阴阳司别的天师小天师,这些天经手的都是这样的失魂症。

好在这失魂症好治,连胡克明这样擅长点煞,一身煞气的都被拉去治失魂症了,可见有多少人被吓丢了半魂。说句难听的,那些素日里围观刑场砍头的百姓也少有一两个会吓到丢魂的,这个胡大人倒是厉害了,一下子将那么多人吓到丢了半魂。若非她亲眼所见,亲眼见到卫同远魂魄不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长安城出了别的什么鬼怪闹的事了。

胡大人么?这个名字,真是叫她不想记住也记下了,改日定要看看这位胡大人到底生的如何的凶神恶煞,竟然能将人吓成这样。

她时间算的很准,路上甚至还买了一包干果,边走边吃,走到皇城外时,正巧便是百官下朝的时候了,她走上自家的马车,等了没多久,便见卫同知掀帘而入。

“老蔡,回去吧!”卫同知说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卫瑶卿叫了一声伯父,将手里的干果递了过去:“才买的,还热乎着呢,伯父要吃么?”

“不必了。”卫同知对这些吃食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致,只看向眼前的女孩子,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六姐儿,你这次插手我的事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女孩子咧嘴一笑,牙口极好,将干果几下咬碎吞入腹中,而后慢吞吞的开口了:“伯父,你跟乔相爷不一样,你还有救,我不想看你去送死,也不想我们全家一起下大狱吃牢饭!我身子骨好倒也罢了,祖母的身子骨进去一趟,恐怕吃不消。”

“你什么意思?”

第771章

“伯父啊!”女孩子停下了往嘴里喂干果的动作,看向他,“你这些时日是忙着与乔相爷写谏文准备上书陛下?”

卫同知看了她片刻,摸不清楚她知道多少,便干咳一声道:“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人做的,你不做我也不做,那谁来做。”他说的不清不楚的,也不详尽,点到即止。

“人这辈子总有事情是即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做的,为人臣子的更该如此,岂能因惧怕而不为?”卫同知看着她道。

女孩子掰了一小块干果扔入口中,道:“伯父,不必试了,事情我都知道,你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此事不可取。”

“你都知道?”卫同知愣了一愣,随即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是了,你这丫头消息确实很灵通。”

“自古在其位行其事,该做的定要做好,但不该做的也不要多插手。”女孩子嚼着干果,边吃边道,“大楚在职官员从九品芝麻大的小官到一品大员,有数万人,谏言自有言官来谏,伯父,这本就不是你应该管的。”

“这事……”卫同知摇了摇头,“言官谏不了。”

“为什么谏不了?”女孩子问。

卫同知道:“此事又不是陛下公开之事,是私事,言官无从得知,自然谏不了。”

卫瑶卿笑了笑:“既是私事,那伯父怎么知道的?”

卫同知深吸了一口气:“自有我们的办法,这等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便不说了。”

卫瑶卿解下腰间的水壶,大抵是干果嚼多了,噎得慌,她喝了口水,又道:“探听消息这等事情却是约定俗成之事,这个没什么大错,但探听君王之事,此为一罪。”

“不错,此乃一罪,所以便是老师知道,也不能将此事告知言官,泄天子隐秘,乃大罪。”卫同知道,“因此谏言这等事,言官做不了。况且……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的人可不少,就连那些言官,你以为……当真都不知情么?”卫瑶卿摇了摇头,“伯父,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因为不敢。”卫同知苦笑,“这件事本就是九死一生,我做此事也做好了难逃一死的准备。”

女孩子笑了笑,把水壶放到身边的软塌上,她吃的差不多了,靠着车壁懒洋洋的瘫坐在那里:“伯父,你道我为什么说你还有救,乔相爷没救了么?”

卫同知看她笑,自己不知怎的也跟着笑了,便开口问她:“那你说说看为什么?”

“乔相爷这样的人呢,一片忠心赤胆,他忠的是陛下,忠的是李氏江山,陛下做错了事,他定是要出面谏言的,即便这件事很危险,危险到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他也不会退缩,满腔热血,将生死置之度外,明知要送了性命,却还是不会退缩。”卫瑶卿眼神有些怔忪,却也不过片刻的光景,而后便看向他道,“伯父跟他不一样。”

卫同知轻哧了一声:“听起来你这丫头倒是很熟悉老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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