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皇后想了一会子,道:“这个李持酒行事的确有些荒唐,多半还是仗着皇上宠信他,他就越发肆意妄为了,萧宪告他倒也是应的,只是出了这种事,却是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
杨瑞苦笑道:“是啊,这若是镇远侯有个三长两短,外头那些无知之人嚼舌起来,未必不说是镇远侯得罪了萧尚书才给谋害的。”
皇后听他说的明白,便多看了他两眼:“是吗,真的会如此?”
杨瑞想了想道:“母后应该也知道之前江家进京告萧家的人忽然不明不白的‘自缢’身亡,偏偏江家的江雪曾是镇远侯的夫人,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垂死……外头那些人的嘴里什么说不出来。”
皇后冷笑了声:“萧宪向来做事公明大方,这次怎么竟要认那个江雪为干妹妹,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如今接二连三出了这些事,也不足为奇了。”
杨瑞听见那句“事出反常必然有妖”,眉头一蹙。
皇后却又问:“镇远侯的情形如何?”
杨瑞道:“得亏是他没有把那茶喝下肚去,据说才入了嘴就觉着味儿不对便吐了,幸而是这样,才没有肠穿肚烂,可也够他受得了。”
皇后听着这般严重,便道:“什么毒这样厉害?”
杨瑞说道:“据说是一种西域的奇毒,入喉既死的。”
“那也算是镇远侯命大,”皇后又琢磨着:“今儿镇远侯府的那位夫人进宫了,跟皇上说了半天话,不知道是为了救他儿子呢,还是告谁,你可知道?”
杨瑞道:“儿臣进宫的时候才听说此事,所以竟后知后觉。”
皇后见他不知就失去了兴趣,当下道:“既然如此,你先去吧。别耽误了去丽妃那里的时辰。”
虽然皇后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冷嘲之意,杨瑞仍是态度恭敬地行了礼,缓缓退出了凤栖宫。
丽妃的宫中,有几个妃嫔正在跟她说笑,听说景王到了,便都起身告退。
景王正往里走,见状退在旁边,垂首等众妃嫔先去。
等大家都走了,丽妃命人上茶,带笑问道:“怎么这时侯来了?”
景王道:“去了一趟都察院,便耽搁了。”
“是镇远侯的事?方才她们也正在说呢,”丽妃请景王到里间暖阁坐了,说道:“镇远侯怎么样?”
景王把情形说了一遍,丽妃听说李衾也去了,便说道:“怎么子宁又插手了?近来我看皇上的行事,对李家似乎不太喜欢。江家来告状的那人忽然死了,又跟子宁有什么相干?居然就让子宁去办……要知道兵部还有一大堆事情都离不了他,平日里干那些都够了,又添上这件,还要限期三天,这若是三天内完不成呢?也不知皇上是想怎么样。”
景王道:“小舅舅这样的,就是功高盖主,之前没把他调到兵部的时候,兵部是那样散沙一盘的,父皇每每忧心,等小舅舅打了胜仗回来,就忙调他去处置那烂摊子,凭着他在军中的威望,到底是把军中上下又整肃了起来,这才刚刚的见了好,皇上就又不干了,前些日子不是还把皇后娘娘母族袁家调了一个主事过去?听说本是要任侍郎的,给人劝下来了而已。”
丽妃秀眉微蹙,道:“你是说,皇上又疑心了子宁,难道又想削他的权吗,还是故意刁难?”
景王忙笑道:“娘娘不必太担心,我能想到的,小舅舅当然早想到了,他自会有应对之策。”
丽妃叹息道:“其实你说的我也知道,之前皇上传我侍寝,明里暗里我也听出了些,如今听了你的话,真的是‘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飞鸟尚不尽,就要藏良弓了。”
她说了这句,见左右并无别人,才对景王道:“皇上怎么还不着急立太子?一天不定,我一天难以心安,最近我隐约从凤栖宫那里听说,皇后娘娘仿佛对三殿下有意。”
景王眼神一暗:“是啊,皇后娘娘向来不喜欢我,只是我想不到,她宁肯用老三来堵我。”
丽妃道:“可皇上又不是糊涂之人,怎会不知道选谁最佳呢,未必就肯答应她,且方才那几个人来还跟我提起,说是满城都在议论你将为太子呢。”
景王笑道:“我之前倒也不着急,只是眼睁睁看着皇上对小舅舅跟李家如此,倒是恨不得我能立刻帮得上。”
丽妃欣慰的看着他:“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只是越到现在越不能操之过急,何况子宁那里自有应对。”
说到这里,丽妃道:“还有一件怪事,今儿无端的镇远侯府的那夫人忽然进宫求见皇上,还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却无人知晓。”
景王道:“嗯,皇后娘娘也问起过,我又哪里知道去?”
丽妃皱眉想了半晌:“皇上对于镇远侯不是一般的偏爱,如今夫人又进宫,如此破格,难道皇上昔日……跟老侯爷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交情?”
景王说道:“说来,当初老侯爷也曾担任过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跟皇上的交情的确不错,后来边疆战事频发,老侯爷就主动请缨去了边疆,却不幸染病而亡……只留下了镇远侯这个遗腹子,侯府人丁寥落,姬妾也都四散,靠着朝廷的嘉奖抚恤等才勉强支撑,谁知镇远侯从来脾气不好,每每惹是生非的,若不是因为念在跟老侯爷旧日的情分,那次他打了宋玉溪,自然不会只轻易贬出京了事,连爵位都没削去。”
丽妃听了叹道:“其实也难怪镇远侯的脾气不好,打小儿没了父亲,自然缺了管教。”
景王笑道:“娘娘就是心慈,难道忘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叫我说着不过是天生的罢了。”
丽妃道:“老侯爷的脾气难道也这么着?我倒是没见过。”
景王想了想:“听说老侯爷性情豪爽,很是急公好义,肯为人两肋插刀的人物。”
丽妃笑说:“既然这样,那镇远侯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从根儿就正。还好他这次无事。不然的话侯府岂不是真的绝了后吗?”
且说在李持酒的情形稳定下来后,李衾同萧宪离开了都察院。
李衾对萧宪道:“你到底是太冲动了,弄成这样,不知如何了局,也让我很为难。”
萧宪问:“这跟你有什么相干?”
李衾道:“你有所不知,皇上不是叫我查江家那人自杀的事吗?我查到皇上之所以那么快得到消息,原来是镇远侯告诉的。”
萧宪挑眉:“李持酒告诉皇上江家的人告状?”
李衾道:“不错,皇上身边的赵大人私下跟我说的,而且除了这件,我亲自审讯过当日在客栈中的人,有几个人供认,那天曾看见过一人进出过江鹏的房中,他们所形容的那人模样身段儿,跟镇远侯有七八分相似了。”
萧宪止步,极为吃惊:“你说什么,难道是镇远侯杀了江鹏的?可他、他为何这么做?”
李衾道:“我只是说可能。本来我想当面问镇远侯的,如今他出了事,又如何开口?”
萧宪张了张嘴:“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透风呢?那浑小子居然又摸到了别院去骚扰东宝儿,我如何能忍?”
李衾早听说他告的罪名是私闯民宅等等,就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如今听萧宪说了实情,李衾色变问道:“他可做什么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