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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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倔强地晃动花白的头,“本宫在意的从来不是他的心。本宫嫁了皇子,便知早晚有这一日。让本宫意难平的是那小贱人始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凭什么!”

女人的心思,易王不懂也不想懂,他真的累了。他宁愿跪在父皇梓宫前忏悔,也不想在这里面对已经因恨癫狂的母后。

“您现在是太后不是皇后,父皇已逝,贵太妃也要出宫了,以后您不用面对她也不必再管她。您放心,儿会好好孝敬您的。”

“孝敬?前几日,你就想让哀家殉葬!”李太后已经全然崩,“你怪我,你心里怪本宫,怪哀家!”

易王不想再与母后争执下去,“儿告退。”

见儿子就这样走了,李太后的心凉得连摔瓷器的力气都没了,“哀家为了他,筹谋忍辱一生,他竟如此待哀家……”

紫蓝送易王到了宫外,连声劝道,“王爷,太后说得都是气话,您别放在心上。”

隔墙有耳,易王不想多说,吩咐道,“拿牌子去请御医,我派人给舅舅送信,让他进宫探望母妃。”

李奚然进宫见到憔悴不堪的长姐,心中很滋味,“您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

李太后盯着弟弟看了半晌,才温和叮嘱道,“奚然,我快要去见母亲了。待我去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莫让母亲在地下为你担忧。若是真喜欢秦岚,你便将她娶了罢。否则再等过几年你老得娶不动了,就该后悔了。”

李奚然皱眉,“好端端的,您说这些做什么。您是病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吃些安神药好好睡一觉要紧。”

李太后笑得凄凉,“好端端的?宫里没一个人将我放在眼里,儿子失了皇位后也与我离了心,我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分别。这么多年,我为了他……”

李奚然示意紫蓝和嫣红都去门外守着,才叹息道,“先帝驾崩之前的事,易儿都跟我讲了。”

李太后的手一紧,便听他接着道,“易儿在紧要关头,选择违背先帝口谕保住您。他这样就是将把把柄送到了当今圣上手中,为了您他放弃了什么,您可想过?”

李奚然苦口婆心地劝着,“要您殉葬的是先帝,不是易儿;您心里不舒服,易儿违背君父的遗愿又怎会舒服?事到如今,您与易儿当同心协力,方能度过难关。姐,我还需守制三年,晟王是此时唯一能帮他的阁老,您若再与贵太妃为难,让易儿与晟王如何相见?您这是何苦呢?”

他说了这许多,李太后一句没听进去,只恍恍惚惚地问,“奚然,你与先帝同窗读书,又君臣相伴几十年,你当能悉知他的性子。你说,他为何要让姐姐殉葬?”

李奚然眉头微微拧起。

“你都想不明白吧……他怎么就这么恨我,死都要拉上我……”李太后喃喃道。

姐姐这是有了解不开的心结了,李奚然不知如何劝说,只默默陪了一会儿,便去宜寿宫上香祭拜。

柴严景不在宜寿宫中,送李奚然出来的是德喜。

德喜静静陪着左相大人走出宫门,李奚然站住拱手,“公公回吧,有劳。”

德喜垂手站定,“相爷,老奴想向您借个人。”

李奚然道,“奚然已辞官,担不起这称呼了。公公看我府中何人,奚然给您送过来。”

德喜要在建隆帝入葬后,出宫擒拿逃得不知去向的玄孚,这个忙,他愿意帮。

德喜静静道,“李刑。”

李奚然抬眸,“不敢瞒公公,李刑是奚然从晟王手中借来的。”

德喜平静点头,“多谢相爷。”

李奚然轻声叹息,“公公,保重。”

李奚然走了一段,再回首时见德喜还弯着单薄的身子没起来。他那样子,像半截烧枯的树干,又像只已死掉发臭的虾子。

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建隆帝死了,德喜老了,他也人过中年,属于他们的好时候,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不服老的李奚然,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岁月无情。

他没上马车,沿着冷冷清清的长街走着,仔细推敲建隆帝要姐姐殉葬的缘由。

第1293章 贺蓝

建隆帝停灵满二十时,西北传来战报,匈奴正秘密在黑山口外集结。

京中四月正是人间好光景,西北的四月也是冰雪消融。虽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但草还未长起来,战马不肥人无粮,匈奴选择此时集结,有违常理。

三爷觉得一定有一个重要的环节被他和乌桓忽略了,而这一环节定关乎西北和漠北战事的胜负!

若非暖临盆在即,三爷定会立刻请旨奔赴西北。他神色冰寒地出了兵部赶往章阁,六部衙门的官员见了晟王这脸色,都退避三舍,宫门内外的侍卫更是恨不得把头扎进胸膛里。

是以,三爷这一路走来,竟无一人打断他的思绪。

“老奴给三皇子请安。”

三皇子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人叫了。三爷抬眸,见德喜躬身站在章阁前,颔首道,“公公请起。”

德喜直起身,“三皇子,可否借一步话?”

章阁乃朝廷重地,德喜虽是先帝大内统领,但也不能随意入章阁二楼话。三爷转身,“公公请随本王去东厢话。”

章阁南边有一排东厢房,是大臣们入宫报事等候休憩之处,现在柴严景未正式登记,朝事都由章阁管着,东厢内空荡荡的。

玄散推开房门后,德喜率先入内,用袖子仔细擦过桌椅,才道,“三皇子请。”

三爷落座后,德喜便道,“王爷,有人在京城东三百里的海州发现玄孚行踪,老奴想过去看看。”

三爷沉吟,道,“本王知公公捉拿玄孚之心切,不过玄孚躲在海州的可能性很。因朝廷已下令海州禁海,无论官民船只,只准入不准出,玄孚跑去海州也无法脱身。”

德喜弯腰行礼,“老奴知,但总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他既然坚持,三爷也不拦着,问起他的来意,“公公需本王做些什么?”

德喜再行礼,“老奴想向三皇子借一人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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