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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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看都看懒得看他一眼,继续与李忠道,“麻烦管家替我谢过老夫人的好意,家里来的客人都安置妥当了,若是再有人来住不下,我再带他们去叨扰老夫人。”

原本跟人说话都显得局促不安的秦安人两年来进步不小,都会说场面话了,李忠心中感慨,恭敬应下,“小人记下了,若是您这里缺人手,一定莫客套,我等虽做不了大事,搬桌摆凳还是成的。”

没走远的陈祖谟暗咬槽牙,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定与李奚然勾搭上了!否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相府管家怎会在她面前如此低三下四。

秦氏当然不会把李忠的话当真,只是照小暖说的,把他当成村里--gtgt

的乡亲走动着,又说了几句闲话后让黄子厚送他出庄。秦氏正急匆匆地往回走,就听庄外又有人唤她,“安人,请留步。”

这声音听的秦氏头皮发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平日里避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偏就撞上了。秦氏深吸一口气,转身的动作都显得僵硬,低着头行礼打招呼,“李大人。”

徐步而来的李奚然微笑颔首,“听家母提起,小暖成亲那日小草带着几个孩子拦门,不知安人可否还需拦门的人手?与安人毗邻而居多年,安人嫁女,奚然也当出一份力才是。”

他会这么好心?秦氏疑惑抬头。李奚然见到她这与小草如出一辙的举动,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这女人对他无心,自己也无意再娶,干脆如乡下农人般当做邻里相处,倒也新鲜有趣,“小暖成亲那日,奚然正得空。”

李奚然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秦氏却微微皱起眉头。别以为她不知道李奚然在打什么鬼主意,不就是在朝堂上斗不过她家女婿,想在这儿找补回来么,想得美!

秦氏挺直了腰杆,努力拿出自己的气势来,很是不客气地道,“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老家的规矩是由出嫁女的幼弟、幼妹挡门,您的年纪实在是大了些。”

她家的规矩怎跟京城的不一样呢,李相摸了摸自己鼻梁,很自然又很厚脸皮得虚晃过去,“安人误会了,奚然是说那日得空能过来帮忙搬桌摆椅,若您还缺拦门的,可让厚生来。”

什么叫她误会了,空口白牙说瞎话!秦氏有点生气,不过还是委婉拒绝道,“我家门小,挤不下太多人。”

“奚然明白了。”虽被拒绝了,李奚然不只不生气还觉得很新鲜,转而关心起小暖来,“出嫁在即,小暖是否安好?”

他为什么这么问,小暖不一直好好的就今天摔了一跤吗,莫非要出什么事儿了?秦氏心里发慌,面上就越发得没表情了,硬邦邦地道,“小暖好着呢。”

她这模样被李奚然看在眼里,眸子便深了些,那消息似乎也不无风起浪,看来小暖这边真事了。是什么事,需要动用她的几位师兄和晟王出马呢?

躲在约六七丈外一棵大榆树后的陈祖谟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见秦氏和李奚然站得那么近,心中便五味杂陈了。这个原本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竟然真得引起了李奚然的注意,他可是当朝宰相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棵树怎得罪爹爹了,劳您亲自剥皮?”

小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陈祖谟吓得“嗷”地一声蹿到路中间,险些没趴地上。失态的陈祖谟先抬头看秦氏和李奚然,果然见他们都发现了,羞愧得无地自容,回身冲小草怒吼道,“好好的人不做,你当什么鬼!多大了还玩这等顽劣把戏?”

听了他的吼声,李奚然眉头微皱,秦氏却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将小草护在身后,更大声地骂回去,“是你不人不鬼地躲在我家门口的大树后头,凭啥说小草?我闺女会功夫,走路就是脚步轻,咋了?”

小草的脑袋从娘亲身后露出来,笑弯了一双大眼睛,“小草不只走路轻,还能树上飞呢,爹爹还看上哪块树皮了,小草飞上树给您剥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秦氏骂被小草怼,陈祖谟要怄死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第一一二七章 放着小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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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又是这种话!在陈家时,他经常拿这种话训她们娘仨,把她们当下等人看。现在还敢拿这种话出来撑场面,当这还是当年吗!

秦氏气往上冲,却不知给怎么说回去,于是侧身道,“小草,你来说。”

“好,看女儿的。”

小草把手里的棍子扔给友鱼,甩袖拱手作书生礼,文绉绉地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敢问父亲言中所指的‘近则不逊远则怨’的,是小草还是家慈?我母女洁身自好正气凛然,不是难养的女子亦非小人。父亲读圣贤书二十载却不求甚解人云亦云,任圣人之言被世人曲解滥用,汝愧为圣人门生!”

虽然没大听明白闺女说是啥意思,但秦氏听着就觉得非常厉害,附和道,“小草说得对,你陈祖谟愧为孔子门生!”

“你,你,你……”陈祖谟面容都扭曲了,“你身为人女却当众为难生父,真,真,真……”

小草拱手再问,“《左传》士季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父亲有错,小草明言谏之,望父亲改错,是为大善。父亲却讳莫戚戚,小草敢问父亲谁是小人,难养的又是哪个?”

小草绷着小脸严肃异常,“爹爹记性真是不好。去年底时小草才说过,我陈小草师承名家,虽然比爹爹少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一点也不比你差,怎么样,还要比么?”

陈祖谟也怒了,张嘴正欲反驳,小草却不给他机会。因为她知道等她爹缓过来,定要滔滔不绝了,她就是要他有话也得憋着!

于是,小草说完,转头对陈忠道,“今天天热,我爹脸色不大好还出来走动什么,快扶他回去吧,省得待会儿吐血了又说是被我这不孝女气的。”

躲在边上的陈忠悲催上前,扶着自家不甘的老爷仓皇败走。以前他觉得大姑娘惹不起,现在发现二姑娘更惹不起,他们哪个也惹不起了,偏生老爷还不信这个邪……

见陈祖谟走了,秦氏脸上的笑压也压不住,“小草,这都是哪本书上读来的,回去翻出来给娘看看,娘也要背下来。”

再次战败爹爹,小草士气高涨,挺着小胸脯道,“《春秋》和《论语》,娘还得干大事儿呢,不用背这些,放着小草来!”

“啪,啪,啪!”来到母女两人身后的李奚然鼓掌为小草叫好,“小草小小年纪便已熟读《春秋》,真要愧煞我大周众儿郎了。”

他居然没走?秦氏想到自己方才的泼妇模样,有些抬不起头,觉得自己没教两个闺女学好,反而带着她们跟亲爹做对,给两个闺女抹黑了。李奚然嘴巴也厉害,不知道会说啥呢。

小草见娘亲的模样,眯了眯眼睛,笑道,“小草今年九岁,不小了呢。李伯伯多大读的《春秋》?”

李奚然笑道,“伯伯亦在被小草愧煞之列。”

“伯伯是治国安邦的能臣,心怀的是大智慧,小草再死记硬背多少本书,也比不上伯伯的一分,被愧煞的是小草才对。伯伯今天回来的好早。老夫人昨天说要割蜂蜜,您回来得正是时候。”

小草见李奚然笑不出来的模样,便笑眯眯地接过莲年手里的棍子,又拉着娘亲的手与他告别,“小草和娘娘不打扰伯伯了,您快回去收蜂蜜吧。”

秦氏头也不抬地跟着小草回庄了。

李奚然摸摸自己的鼻子,斜眼问李忠,“本相何时得罪这小丫头了?”

李忠茫然摇头,您自己都不知道,小人又从何得知。

前边的小草低声问娘亲,“娘,李伯伯欺负你了?”

秦氏想了想,垂头丧气道,“欺负倒是没有,就是娘嘴笨说不过去他,反正话都让他说了。”

小草小棍子一挥,“以后李伯伯再来,让小草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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