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1 / 2)
派人给四皇子送信后,乌锥回到房中,见少爷已经沉沉睡去。看着他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零零碎碎的伤口和淤青,乌锥骄傲又心疼。
少爷为了漠北拼尽全力,可他重伤了柴严亭的战绩却不能让人知晓称颂。只要建隆帝在世一日,少爷就见不得光!
少爷身为乌家嫡子、现任乌家掌权人,身份却见不得光的屈辱,到底要忍到何时?若非怕天下大乱,乌锥真想进剐了那老匹夫!
乌家信使经黑水军司,进了白马军司以北的黑山军司,将书信交给了四皇子的侍卫统领黄佑望。黄佑望问明情况后,立刻将信呈给躲在房内睡懒觉的自家王爷。
裹着熊皮的柴严昙看过书信后,一跃而起,“你立刻去捉几只被人训好的、听话又懂事儿的绣眼鸟来,要快!”
黄佑望愣了,“绣眼鸟?”
“对,绣眼鸟,只要有了这鸟儿,本王就能抓住柴严亭!”出宫数月,柴严昙早已没了刚出来时的新鲜劲儿,他现在只想回京,哪怕在京中听太傅外公啰嗦,也比在这儿让风刀子割肉舒坦得多。
绣眼鸟长什么模样,从哪儿找?黄佑望看了看旁边给他使眼色的王府幕僚贾胜野,领命退了出去。
还不等贾胜野开口,又有探子听说他家王爷醒了,马上进来报信。柴严昙看了信面容变得十分古怪,将信递给了贾胜野。
贾胜野看了,也有些疑惑,“圣上派到文昌郡主身边的暗卫,跟着右金吾卫赶往漠北?他这是奉了圣上的旨意,还是另有隐情?”
柴严昙推测道,“大内侍卫到漠北去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顶的名头居然是教漠北军种棉花!大内侍卫教兵士种棉花?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用此让人笑掉大牙的借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怕人知道他到了漠北——他的后台极硬!”
“那他就是奉圣命而来,郡王厉害,一下就抓住了要害!”贾胜野立刻借机夸奖他家郡王。
柴严昙得意地笑,“也不看看小爷我的老子是谁,外祖父是谁!小爷我承了他们的聪明,我不厉害谁厉害!走,随着小爷去干点实事儿,回京了好教他们刮目相看!知道小爷我比三哥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跟着不夸不做事的主子,贾胜野早已习惯了他人来疯的模样,连忙跟上,边走边夸。他心里则想着,自家王爷比晟王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若是以后王爷还要出京,自己一定要称病!
“怎么让华池去了漠北?”小暖知道后,也是相当地差异。
进京报事的黄子厚回道,“姑娘也今年种棉花的地方多,请咱们庄子里的长工去做事的多于去年。乌家来要人手时,咱们能派出去的也没几个了,这些人里想去漠北的只有华池一人。子厚觉得他种棉的本事有,自保的本事也有,跟去漠北最为稳妥。”
小暖抚额,华池种棉的技术是非常好,热情也大大的有,可问题是他是建隆帝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啊,他跟去漠北算怎么回事儿。
黄子厚连忙道,“派华池去漠北种田的事,子厚跟高大人商量过,高大人觉得甚好。子厚也将华池的身份告知了乌锥将军,乌将军也觉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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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三章 为难
呃……
小暖能想到高仓颉为何觉得甚好,连高仓颉会怎么向京中秘奏如何在他的努力之下,才将华池光明正大地送去漠北打探消息,让建隆帝知道他做事多么地用心。
乌锥为啥觉得好,小暖还琢磨不明白。或许乌锥想借华池的手,给建隆帝送点消息?
如果他真打的是这个算盘,那他就得直接给华池塞消息,而不是露出破绽等着华池自己去吃。自从这厮迷上种田后,对他的本行就越发地不上心了。
不过,华池能干好的事儿,绝对出乎乌锥和高仓颉的意料。华池不管背负什么差事去了漠北,差事做不做得好两说,但棉花他一定会付出百分百的努力种好。他真的是被大内高手的差事耽误的种田高手。
若非他大内侍卫的身份,小暖都提拔他当田庄大管事了。
黄子厚又跟小暖报南山坳的近况,“……为了建造房舍和作坊,子厚又从账上提了一千两银子,用于请工匠和购买砖瓦,请姑娘过目。”
小暖接过账册翻看。因是月账,账册只有十几页,每笔拨出款项的用途记得清清楚楚,每页下边有她家账房田守一的签字。若是小暖觉得有不清楚的地方要查细账,每笔款项的支出票据也可调取,这些都妥当存放在翠巧手中。
大笔的款项须经至少三人的手,这种记账方式是小暖在大周的记账方法的就上完善而成,简便,后期查账也方便,小暖粗略看了一遍发现账面没有问题,把账册交给娘亲。
秦氏早已跟小暖学会了怎么看懂账本,不过她的关注点跟小暖并不一样,看过一遍后就叮嘱黄子厚,“平整山破、盖房、凿石头都是力气活,工匠们每天的饭菜得跟上,隔一天就加个荤菜。”
外地来的工匠们就住在南山坳内,包一日三餐和住宿。他们吃的是小暖家田庄产的米粮,蔬菜也是自产的,但若要加肉,就得从外边采买了,这就又要加一笔开销。
黄子厚是穷苦出身,现在当了管家,过日子也是精打细算的,“夫人,姑娘,庄内清出的杂草和南山坳内开山砍下的树枝,扔了也是可惜,咱们不如买些猪羊圈养着,这样两三个月下去,就有肉吃了,比直接买肉更合适。”
秦氏立刻赞成,“这法子好!除了吃草,猪还可以吃泔水,磨面筛出来的麸皮也给它们拌进去,能长得快又好。”
两人又热火朝天地定下猪和羊的数量,圈养位置等细节,秦氏喝了一大杯茶水,真想立马回家,亲自操办。
这些事儿,小暖不懂也不插手,全有娘前安排,她只乐呵呵地听着。又说了济县三个田庄的春耕安排后,秦氏问起她一直挂心的事儿,“大郎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黄子厚道,“捕头查了好些日子也寻不到凶手的踪迹,这案子成了悬案。表少爷入葬那日,子厚照着二舅爷添的白事礼钱,送去了二十两银子,大舅爷虽骂骂咧咧的但也收了。”
既然他们收了银子,大郎的事儿也就算过去了。秦氏紧绷着的弦总算松了些,又问道,“家里的老人没熬病了吧?”
“都好着,子厚出来时,秦家老夫人正在给表少爷订。”
,顾名思义就是结鬼亲。不想没成亲的男女死后在地下孤单,他们阳间的家人会想办法帮他们结亲。讲究的鬼亲也要过三媒六礼,然后才将两人合葬在一处。这样做,男子可娶妻,女子也得以葬入男方的祖坟,免成了孤魂野鬼。结了亲的两家人,以后也可当做正经姻亲走动。
大郎未定亲就去了,结姻亲是理所应当的事儿,秦氏问了几句女方的情况,便让黄子厚下去歇息。
小草和大黄去第五庄里作画还没回来,外边的日头正强,秦氏也不想出去做活,拿起给小暖做的春衫缝了几针,又叹起了气,“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下得去这个手呢!这人要是抓不住,村里人怎能安生过日子啊。”
想诈死脱身的行止早已被木刑弄醒了,他已招供,大郎的死是他派人做的。
因为圆通师徒要登神山的前一晚,有人来给行止送信,让他设法阻止圆通登山,行止得了消息便进了厨房捣鼓坏了第二天的早饭。他本以为不会有人察觉,却没想到住在寺中的秦大郎深夜未睡。
第二天圆通师徒登山未成归来后,秦大郎分析前因后果,觉得这里边有大事儿。他便以此威胁行止,让他给自己一百两银子。行止自然不认还损了秦大郎一顿,秦大郎恼羞成怒,便跑出南山坳,却与小暖相遇发生口角,被小暖禁止再入南山坳。
秦大郎借着回去拿行李的机会再次威胁行止,若是他不给银子,大郎便将这件事告诉小暖。行止知道这厮是个贪得无厌又没脑子的,便给潜伏在南山坳的人下了命令让他令秦大郎闭嘴。
哪知这二货将“闭嘴”理解成了“灭口”,直接将秦大郎给杀了!
这案情是很清楚,那二货在抢夺行止的“尸体”失败后,早已撤出南山坳,现在的南山坳,比之前还安稳。不过这个案子牵扯到圆通的身世,小暖有很多顾虑,才没告诉娘亲,“玄耑他们日夜守卫,里正也派了村里的壮丁巡夜,只要村里人不夜里入山,就不会有事。”
只要有脑子的,就不会在这时候夜里出门。秦氏点头,又惦记起圆通来,“镇清寺里现在就剩了他们师徒三个,怕是连饭都要吃不好了。咱们回去后,圆通的圆脸没准儿就变成瘦长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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