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2)
吴恙薄唇微开,舌尖舔了舔唇上的酒,笑得让人皮发麻,“能让笑面虎赵书彦一见如故,秦兄好本事。”
小暖呵呵笑着举杯相敬。
话不投机半句多,吴恙与小暖约了明日去看庄子后,这一顿饭便散了。待他们从天香楼出来时,小暖看到不远处藏头露尾的展家小厮,便冲着他亲切地点头一笑。
吴恙望过去见到是展毅能的鬼腿子,高高扯起嘴角笑了,把那小厮吓得屁滚尿流,暗骂秦日爰不是个东西。
吴家的田庄西邻着起伏的矮坡,两条小河自田庄南北缓缓流过。因打算明年春天解冻后种早稻,田庄内平整的田地俱被深翻暴晒,小暖走在田间,看着晓得面前着这偏黑色的土壤,跟娘亲种了半年的田,小暖知道这黑色是肥沃的颜色,心里真是美极了。
田庄的西北山脚下有一处三进的精致院落,乃是吴家夫人避暑休憩之所,院落左右散布的房屋是田庄的管事和长工们的居所。此时已近腊月,除了在这里安家的长工其他人俱已回乡,庄子便显得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得知田庄易主,留下的长工们没什么感觉,吴家的管事却惶惶不安,不晓得何去何从。吴恙带着小暖转了一圈后,进入院中,“此处乃是家母的陪嫁庄子,每年盛夏深秋都要过来住上几日。家母得知二弟将这庄子输了后,便卧床不起。吴某不舍家母为此垂泪,便买了个田庄送与家母,打算在田庄中建造与此无二的房屋,以慰母心。吴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秦兄担待一二。”
早就听说这吴恙护短孝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管他为人如何,但这一样便让小暖高看了一分,“吴少爷如此说,倒叫秦某心下惶恐不安,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吴某想把田庄的管事和长工们一并移过去,这些人都是母亲用惯的,否则明年庄子建成了,母亲前去避暑时见不到故人,生出物是人非之感倒也不美了。”
小暖点头,“这些人都是您家的仆从和长工,当然听您安排。”
吴恙谢过,又道,“为免秦兄这里人手不够,吴某便将我买的那处庄子上的人迁来此处,供秦兄差遣如何?”
果然是条毒蛇!不用想就知道他迁过来的人必定是不服管教的刺球,过来不是帮忙,而是埋雷的,“不敢劳吴少爷费心,秦某自有安排。”
“也不算费心,那些迁出来的人总要有个落脚之地才能安稳过年。”吴恙并不放弃,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日爰若是没有底气,该不能拒绝了。
小暖笑眯眯的,“此时天寒地冻,吴少爷就算要动工建屋,也得等到明年开春吧?这断食日,足够您为庄子上的人寻个安家之所了。”
吴恙盯着小暖,阴恻恻地笑了,“秦兄言之有理,既然来了,咱们便在此处尝尝庄子上的特产?”
小暖颇为为难,“秦某今日晌午约了人,实在不好推辞,改日再摆酒向您赔罪……”
“约了展毅能?”吴恙漫不经心地问。
小暖“诧异”地瞪大眼睛,便听吴恙说道,“又不是外人,一块叫过来便是。”
不等小暖点头,吴家的管事已转身去了。待展毅能被“请”来后,见到暖腾腾的屋子内坐着喝茶的秦日爰,恨不得上来一脚把他踩瘪了。
吴恙冷哼一声,“跟表哥一块用饭,委屈你了?”
展毅能立刻怂笑,“怎么会,毅能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暖站起来拱手请展毅能入座,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一脸不安地盯着他。
见秦日爰这心虚样,好像自己跟他一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展毅能更气了。 .
第二四零章 秦兄定亲没?
不等吴恙问罪,展毅能赶忙把自己摘出来,“那日在赌坊里二表哥拿出舅母的田庄时,毅能极力劝阻,可二表哥说什么也不听,毅能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想着他或许不会输,才……”
“你的心意表哥明白,”吴恙笑得毒蛇,“难为你了。”
展毅能冷汗都冒出来了,小暖则低头暗笑翻了。
冬日里吃什么最好?当然是祛寒的鹿肉了!
这庄子上养了鹿,很快就有人把鹿肉烤好送上来,又端上几样绿油油的新鲜蔬菜,在这苍凉的冬天里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管事邀功道,“西边的秦家庄新添了暖房,里边的蔬菜只供山长茶宿,但他们听说是大少爷来了,立刻割了菜送过来的。”
吴恙点头,脸上笑意渐浓。
小暖……
“秦家村送来的?”展毅能想起了躲在村里的展宏图和翠巧,夹了一口菜,恶狠狠地嚼着。
“能与云清先生吃一样的菜,日爰觉得甚是荣幸。”小暖夹了菜放进嘴里,满足地点头,自家产的东西,果然味道不一样。
“图儿还在秦家村里住着?”吴恙问道。小吴氏是他的庶妹,展宏图也是他的外甥,不过因为是庶出不被重视罢了。上次展宏图落水后,吴家派人瞧过一次,回来说是他熬不过这一关,没想到竟被带到秦家村救了回来。
小暖不动声色地吃着饭,就听展毅能气鼓鼓地道,“是,二弟妹说图儿还没好利索,要继续用药调理。”
“图儿大病初愈,在乡下住着多跑跑对孩子的身体也有益处,什么人把孩子救回来的?”吴恙对展宏图没有什么感情,但也希望他能活下去。
“长春观的一个杂毛道士,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道家法术。”展毅能说完还哼了一声。
听他骂师傅,小暖恨不得把碗饭扣在他脸上,“治病还能用什么,当然是药啊,又当驱鬼呢。”
吴恙则想着改日要以答谢的名义登门拜访,交好医术高超的人,总没有坏处。
“嘿嘿……”展毅能吃了口鹿肉,居然笑了起来,“表哥,秦兄,陈状元的长女竟因为这件事,拜那道士为师当了道姑,听说陈状元为这事儿气歪了鼻子也无可奈何。”
他当然无可奈何!小暖想到陈祖谟见到自己穿着道袍在村里晃悠时那张掉冰渣子的黑脸,就觉得爽。
吴恙慢悠悠地嚼了一片烤鹿肉,“子女行为不端,为人父的直接教导便是,怎会无可奈何?”
“表哥常年在外地奔波,不晓得陈家长女的厉害。陈状元跟前妻合离后,他的两个女儿都跟着她娘住,也因此跟陈状元结了仇。听说因为陈家次女生病的事儿,陈家长女差点让狗把送郎中上门的陈状元咬死呢,这样的女子表哥说怎么教导?”展毅能对秦家村的事儿,可了解得很。说实话,他也恨不得搬到秦家村去住,就是为了看平日装的跟仙人一样的陈祖谟的热闹。
吴恙皱起眉头,“如此大不孝的子女直接赶去家庙或是打死了事,让她活着也是丢陈家的脸!”
小暖放下碗筷,“秦某听说,这件事是陈状元错在先。”
“就算父亲有错,也是为人子女的惹父亲生气所致。”想到秦日爰还没成亲,还是跟家里人赌气跑出来的,吴恙便言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待秦兄成亲之后,便知为人父母的难处。就算父母手段严苛些,也是为子女好。”
展毅能灌了几杯酒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不过依我看啊,陈祖谟怕是真没把他的两个女儿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连她们俩一块赶出陈家了。表哥不知道,前些日子郡主带着陈家长女去看杀头吓唬她,把她吓得病了好几天。为了这事儿,陈祖谟的前妻找到陈祖谟连抽了他好几个耳光,打得陈祖谟好长日子没出门儿,那娘们儿,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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