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绫罗坊?”赵书彦依旧带着浅笑,不过话中却含了深意,“小暖妹妹不觉得绫罗坊的东家式微,君子当鼎力相帮,而非趁人之危么?”
这是说自己是小人了?果然不愧是他商场笑面虎的称号。小暖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绫罗坊东家遭遇的确可怜可叹,若是他们有可靠的少东家,我定然不会打绫罗坊的主意,可问题时他们没有。做买卖靠的是能力而非同情帮衬,君子帮得了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一世,绫罗坊的老夫人支撑不住后,绫罗坊还是会落在板上任人鱼肉,与其看着绫罗坊被败掉,还不如握在自己手里。”
这话确实有几番道理,赵书彦继续笑问,“妹妹打算如何握住这块鱼肉?”
“我想登门去问绫罗坊的主家有没有卖掉绫罗坊的打算。若是不卖就算了,若是他们卖,我就一定要把绫罗坊拿过来!”小暖握紧小拳头,被金馅饼砸后,她的信心爆涨。
见小暖并非想趁人之危行小人之事,赵书彦笑容真切了,“如此也无不可。妹妹可知绫罗坊的老夫人乃是愚兄的亲姑奶奶?”
“啊哈?”小暖顿时尴尬了,脑袋里不住拨拉一个个人名牌,摆出辈分。发现绫罗坊刚死没几天的东家居然是赵书彦的表叔......
难怪这几天赵书彦没有到村里来,应是去处理表叔和表哥的丧事去了......
小暖惭愧地低头,她的前期调查做得太差,这么重要的人际关系居然都不知道。难怪那些到绫罗坊的同行们只是礼貌围观了,绫罗坊是式微,可济县赵家不弱啊!
这块肉如果真上了砧板,掌刀分肉的也是赵家。她跟赵书彦谈合作,这不是搞笑吗,“赵大哥,我不知道你和绫罗坊有这层关系,抱歉。”
赵书彦微微摇头,问道,“愚兄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小暖立刻抬起头,“赵大哥请讲,小妹我知无不言!”
“有山长茶宿在,必能保你母女三人衣食无忧,妹妹为何还想做绫罗坊的生意?”赵书彦目光灼灼,誓要问出一个答案,这关乎到他对小暖的信任问题,若是此女贪得无厌,那日后两人只能君子之交淡若水了。
小暖抿唇严肃地解释道,“因为我爹要回来了,他会对我们母女的安稳带来巨大的隐患,而且他的第二任妻子很可能是京城王爷家的郡主,听说她为人任性,恣意妄为。我们娘仨无权无势,为了不被欺负,我就必须有钱!所以我要赚很多钱,多到不用看他们的脸色活着,多到可以拿钱砸人,让我娘和我妹妹舒服活着!”
赵书彦的神情为之一震,按说此等豪言壮语从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口出说出,理应让人觉得狂妄才对,但他却只有欣赏和淡淡的心疼。赵书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暖的头,劝慰道,“虎毒尚不食子,令尊应不至此。” .
第五十五章 任它满天风雨,与吾何干!
赵书彦这落手一笑的温柔,直接让秦大妮儿将半截指甲断在树皮里!
小暖苦笑,“若我跟大哥说,我当初是满头血的被我爹从驿站扔出来、我们娘仨又差点被人杀死在京城外的破庙里,你还信虎毒不食子吗?”
赵书彦不敢置信,便听小暖又讲道,“所以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威胁,小妹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书彦点头,眼中大放异彩,“妹妹可知买下绫罗坊,至少需白银两千两?就算展家肯卖,你去了也无胜算。”
绫罗坊的东家,姓展。
小暖苦笑,“我敢跟大哥谈就是因为我手里有一大笔银子,只是没想到赵大哥与展家沾亲,冒昧了。”
赵书彦更愣了,“一大笔?”
“足够买下半个绫罗坊的很大一笔,”小暖抬头看天,“这钱是天上掉馅饼砸的,大哥放心,来路肯定没问题。”
赵书彦便不多问,“这样吧,愚兄明日见到姑奶奶时,问她老人家对绫罗坊有何打算,若是她想卖,你便与为兄去展家走一遭?”
小暖一躬扫地,“多谢大哥!这笔生意成与不成,小暖都感激不已。”
赵书彦笑了,“何须谢我。愚兄也是重利的商贾,妹妹有此能愚兄才肯出手相帮,为的是日后也能用钱砸人,活得痛快!”
如今这世上,男子想活得痛快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个小女人!小暖这番话点燃了赵书彦放下多年的豪情。
痛痛快快活一场,有酒桥头醉,无酒桥下眠,任它满天风雨,与吾何干!
“哈哈哈,痛快!若非妹妹是女子,愚兄此时定要拉着你大醉一场!”
小暖眯起眼睛笑了,她以前是职场女强人,满能喝的,不过换了身子后滴酒未沾,不晓得有多大的酒量。
“大哥不是说喝酒喝的是意境,若是意境到了,便是水也能喝个熏熏然?咱们不止有水还有好茶,不如今晚以茶代酒,喝个痛快?”
赵书彦爽朗大笑,“好,便以茶代酒,喝个痛快!”
小暖告辞,牵着妹妹回家,左右看看,问道,“大黄呢?”
小草捂嘴笑,“跑回家了,一定是问道娘炖骨头,大黄的鼻子可好用了。”
骨头永远是大黄的最爱,她出来时娘亲还没炖上呢。小暖不由得感叹,“嗯,非常好用!隔着一个村子就能闻到肉味儿。”
小草摇摇姐姐的衣裳,小暖弯腰,便听小草神秘兮兮地道,“大妮儿姐在树后哭呢?”
“哭了?”小暖眨巴眨巴眼睛,秦大妮儿每次见赵书彦都是粉面含春傻笑,这次怎么哭上了?
路过秦大妮儿藏身的大树时,小暖特意扫了一眼,果然见秦大妮儿的眼睛红红,不过看着不像伤情,她龇牙咧嘴的,反倒像是疼的。
秦大妮儿哼了一声用力把头扭向另一边,充分用动作表达对小暖的不屑,“哼,不要脸!”
“你要是有胆就站出去,不要脸一个给我看看?”小暖勾起嘴角,不再理这丫头,拉着妹妹走了。
若说这里的小孩子真的是早熟,秦大妮儿才十岁,搁到现在还是背着小书包让生母接送的小学生,放到这里却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了。
已经十二岁的小暖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好不容易活回花骨朵一样的年华,不好好享受,着急把自己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才是有病。
俩人回到家,果然见到大黄趴在厨房门口流口水,这货真是没救了。
除了大黄,小暖还意外地见到自己的二舅母李氏。相比爱跳腾的大舅母张氏,李氏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沉默,安静,很少出门。不过在小暖眼里,她比张氏顺眼多了,小暖和小草齐声喊道,“二舅母。”
张氏温和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纳鞋底。从鞋子的大小可以推断,这应是给她家在县学读书的秦二郎做的。
“咋去了这么久?”张氏身边正在做衣裳的秦氏问道。
小暖笑了,“碰到了赵大哥,闲聊了几句。”
赵书彦?李氏扎鞋底的针停了停,这名字她经常听大嫂提到,现在村里风言风语地传,说大姐想把小暖送去赵家给赵书彦当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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