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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桐城,哪怕是下午,也依旧炎热而沉闷。微风吹过,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苏湛在丽华春没有发现身上沾有怨气的人,就只好拖着他们俩来碧婷河畔。
周简之看着波光粼粼的碧婷河,竟生出一种纵身一跃的冲动,但又想起一些传言,便弱弱的问道:“听说碧婷河死了很多人,是真的吗?”
碧婷河河水血黄,据说河内水鬼众多,所以才取名为碧婷河,希望它干净些。
“是真的,整条河都是黑色的怨气。”苏湛望了眼碧婷河,不动声色道。
周简之一惊,默默远离河边,站到了澜澜身旁,竟感受一丝凉意,便凑得更紧。
可澜澜却下意识的躲开他,往苏湛身上挤。
苏湛发觉便推开澜澜,瞪着凑上脸的某人:“周简之,这么宽的路是装不下你吗?”
“热嘛,这丫头身上透着一股子凉意,人家想蹭蹭嘛。”周简之委屈巴巴的。
“澜澜身上的冷气是怨气,你若嫌命长,蹭蹭也无妨。”苏湛迈着大长腿,大步的往前走,语气冷淡。
却让周简之又一惊,默默远离澜澜,踩着小碎步去苏湛身侧。
落单的澜澜神色微颤,她长长的眼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脸色阴郁,侧脸看着河水,一声不吭。
她尽可能的去适应这个未知的世界,发现自己还是会与众不同。
这时澜澜耳边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她抬头去寻,发现身旁的柳树下挂着一个孩子。
全身散发着黑色得怨气,舌头掉在外面,对她吱吱呀呀的说着:“蛇,蛇,蛇……”
她低头一看发现脚下有一条黑红蛇在爬行,直接向苏湛冲过去,跳起来挂在他的身上,哭喊着:“苏湛,苏湛,有蛇。”
吓得周简之也一惊,跑得老远。
苏湛身上挂着的一人,转身有些艰难,用念力将桃木剑飞去,刺穿了蛇。
可澜澜依旧抱着,还抱得更紧,嘴里念叨着:“苏湛,苏湛,抱紧点,真的有蛇。”
苏湛老脸一红:“嗯,抱紧了。”
在一旁的周简之没眼看:“啧啧啧,你们俩差不多就可以了,我还在这呢,能不能等我走远点再卿卿我我啊。”
澜澜闻言,脸上绯红,不好意思的从苏湛身上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说你,澜澜,你早死透了,还怕蛇。”他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仿佛方才害怕的人不是他。
此时苏湛一个眼神过去,周简之打了寒颤,也就乖乖闭了嘴。
苏湛并没有察觉这里有什么怨气,便温柔问道:“澜澜,你可发现这里有怨气?”
“有,那大树下有一个两年前吊死的小孩,就是他告诉我有蛇的。”澜澜转身,对那小孩招手,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谢谢。”
苏湛顺之望去,树下确实有一团黑气。
周简之不禁又打了个寒颤,拽着苏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嘴上却犟道:“走吧,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去附近的村庄看看,说不定有见过覃塘儿的人。”
碧婷河在桐城人眼里就是忘川河,血黄色的河水里尽是不入轮回的孤魂野鬼,坐落在此的村庄自然就叫三生村。
三生村人烟稀少,杂草丛生,三人站在村门口都能感受到这里的荒凉。太阳未落,家家户户就已经紧闭门窗。
一阵阴风吹过,周简之不禁的抱紧自己,他深知自己的血液极易招惹邪祟,因此心里犯怵,就忍不住的追上去。
“苏湛,我们走吧,这里应该没有见过覃塘儿的人。”这里怪吓人的。
“不急,我们先进去看看,你怕就跟紧澜澜。她是两千年怨灵,一般邪祟都会怕她。”
苏湛之前就听说过三生村,知道它是除了乱葬岗之外,阴气最重的地方,今日有幸前来,可不能空手回去。
周简之转身,见澜澜微微蹙眉,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到她身边,低头细语:“小丫头,你怕吗?”
“还好,你要是真的怕,我可以让你抱大腿。”澜澜咧嘴一笑,微微挑眉,一脸得意。
周简之生气,可又一阵阴风吹过,他气消了。
苏湛随着阴气,来到了三生村怨气最重的地方——宗祠。这个村子整体都保存着前朝建筑,由于年久,多多少少都有些破旧不堪。
唯独这个宗祠依旧美轮美奂,连四周的草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与其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霎时,宗祠门开了,出来一名中年男子。该男子着一粗布短衫,面色灰白,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显然是一副失了精气的模样。
苏湛见男子上前,便连忙后退,护住身后的周简之和澜澜,随后拱手作揖,语气平稳道:“我们是路过的商人,迷路于此,想寻一出路,若有打扰,还望见谅。”
男子见到他们微微一愣,随即莞尔,拱手作揖,像个文弱书生,“先生客气,我们村子许久未见陌生人,你们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如今天色见晚,若二位不嫌弃就去我家中睡一晚,明日在启程。”
苏湛有些迟疑,这个村庄都被笼罩在黑色的怨气下,眼前的男子也是生人气息微弱。他偏头看着澜澜,虽不语,但眼神像是在询问意见。
“宗祠里困着一个女恶灵,其余地方没有。”
澜澜感受到宗祠地下有一个女恶灵,血肉模糊,眼眸血红,四肢还被拴着铁链,跪在地上苦苦的还发出哀怨,听不清是在求什么恨什么。
苏湛蹙眉,一生人庄子为何要囚禁一恶灵,又是谁将她困与此。
最后还是来到了他在村子的西南角,距离宗祠较远的房子。该男子是保长,但生活清贫,家中只有夫妇二人。
苏湛接过保长递的茶,轻声问道:“保长,我有一事不明白,明明我们刚进村的时候,天色尚早,为何所有人家都已关窗,闭门不出。”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三生村本就阴气重,邪物多,所以历年来都有夜禁。可是五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坏事,入夜便有女人的哭喊声,从此大家就未入夜就关门了。”保长语重心长,神情中都有些害怕和无奈。
霎时,周简之用力的打了打苏湛的胳膊肘,苏湛见他神情紧张,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就见澜澜独自一人缩在墙角,面目狰狞,细汗满额,青筋爆出,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像是呼吸困难,极其难受。
苏湛顿时就寻了一个理由支走保长,跑到澜澜身边搂着她,见她浑身发冷,便微微蹙眉,语气急促:“澜澜,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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