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篇Chapitre11.迦拿的婚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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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满意地笑了。

这时,一个侍从弯腰附耳对苏西说了几句话,苏西突然脸色大变,向玛丽亚告罪离开:“我那儿子,娶了媳妇儿高兴得昏了头,宴会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了,这下宴会还没过半,酒就全喝光了!我得去想想办法。”

约书亚终于摆脱了过分热情的长辈们,看到母亲身边的座位空了下来。他走过来,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没有人在意这里,于是规规矩矩地坐下。他低声对玛丽亚说:“母亲,我……我不想娶任何女孩……”

“我知道,你要全心全意侍奉你的主嘛……”玛丽亚没有看他,声音听起来也兴致缺缺。她握起桌上的酒壶,将最后的小半壶葡萄酒斟了满满一杯在银制的酒杯中,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将小臂支在桌上,醉得昏昏沉沉的头颅斜斜倚靠着手腕,右手按着酒杯的边沿反复拨弄,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约书亚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确实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主传播荣光、将人民带离苦海的事业之中,但是不仅仅这个原因,不仅仅是。

【没有哪个女孩能有您好。】

这种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呢?每当看到一个向他示好的女孩,约书亚就会不由得想到她的发丝没有母亲的柔顺光泽;碰到头发柔顺的女孩,他就会想她不如母亲姿容昳丽;如果女孩头发和面容都美丽,他又会想她的性格不如母亲的落落大方。哪怕是遇到了样样都好的女孩,那也就是不如母亲,哪里哪里都比不上。和那样的女性共度一生,简直想一想都让他备受折磨。

但他不敢说。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触碰到了禁忌的边缘。

“哎,”玛丽亚突然将醉意朦胧的眸子望向他:“没有酒了,你把那边水缸里的水变成酒吧。”

成熟女人的魅力也许就在于看惯了沧海桑田之后的那一份大度与淡然。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鲜少对任何事情展露过多的情绪。而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女人似乎对他卸下来了所有的防备,她的脸颊因醉意而酡红,和一双迷离的眼睛似张未张,直看得少年的心跳一滞。他想他愿意为母亲做一切事情,但思虑再叁,他还是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我、刚刚看到您、喝了好几壶酒了,不要、不要再喝了吧……”

“你是怪我喝光了主人家的酒咯?”玛丽亚挑眉。

“不、不是的……”约书亚急得脸都红了:“我、我第一次显示神迹、就是为了享乐的话……”

“哦。”玛丽亚也没有纠缠,只是失望地别过眼去,神思不属地望着自己手指下打着旋儿的酒杯,那酒杯似是分成了叁个。她突然又问:“你知道我第一次喝葡萄酒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约书亚静静地等着母亲说下去。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玛丽亚的语调因醉意而变娇软拖沓,葡萄酒染红的唇瓣上似乎还飘游着酒气的香甜。

母亲突然温柔下来的表情让约书亚胸口一痛。他强忍着情绪,顺着母亲的话低声问道:“是约瑟吗?还是……我真正的父亲?”

玛丽亚轻轻叹了口气,手下的力气一个不稳,那酒杯就闷声倒在桌上,囫囵打着滚儿从矮几边沿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玛丽枕着左臂躺在桌上,绵软无力的右手胡乱去摸那酒杯,可怎么也够不着,那杯子明明就在那里,可又不在那里。

“杯子掉了。”她无奈地掀起眼皮,看向约书亚。

约书亚这才惊慌地回过神来,俯下身去寻那酒杯。寻到起身之时,双唇却与另一双柔软的唇瓣不期而遇,电闪雷鸣一般地轻轻擦过。约书亚手中的酒杯再次掉到了地上,他忘记了呼吸的本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母、母亲刚刚在那里吗?她吻了他?她……吻了……自己?

而玛丽亚就躺在那里,还是借着头颅的遮挡偷吻他的那个姿势,静静地望着他。醉酒让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泛着朦胧的水雾,再加上那由于困倦而低垂的眉眼、微张的珍珠红唇,整个人显出了平常无法见到的乖巧柔顺——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羊。约书亚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他的唇上还颤动着愉悦的酥麻感,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继续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的冲动,无法克制自己想要占有这样的母亲的疯狂欲望。

母亲……是把自己当成那天所遇到的那个人了吗?是醉酒让她把自己错认为她爱的人了吗?喝醉了酒,她就会吻他吗?如果……如果再喝多一点……

四周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水缸里的水怎么都变成酒了?是谁刚刚灌进去的吗?”——“管他呢,又有酒喝了,太好了!”

约书亚惊恐地看着自己卑劣的想法以这样直白的方式暴露在阳光之下,他恨不得冲过去阻止那些人——不要喝!那是来自地狱的酒!但是他不敢,他怕这样就会被人发现水变成酒的原因,发现自己内心肮脏龌龊、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浑身发冷、掌心冒汗,因为窃取了母亲所爱之人应得的吻,也因为必须全力掩盖自己内心肆意蔓延的渴望。

幸好——约书亚心虚地看了母亲一眼——幸好母亲对他的满身污浊一无所觉。

而玛丽亚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只有那略带轻松的笑意还隐隐挂在嘴边,她口中喃喃道:“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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