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枉我们张山十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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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救把电话不停不歇翻来覆去地打了几十遍,眼神也愈发涣散,小张觉得只要那么轻轻一碰,秦救脸上紧绷着的五官就能立马裂开,跟着皮肤一起坍塌。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秦救硬屏着一口气才没能让支撑着肉体的灵魂飞出体外。

他脑海里疯狂地滚动着一个念头——只要杜予声没事,他做什么都可以,让他去死都可以。

他愤恨地咬着牙,如果杜予声说要回重庆的时候,自己直接伸手抱住他该多好,就算不能留他在上海,也要和他一起回重庆,地震来了他还就压在杜予声身上,在巨石砸穿自己的身体前撑在杜予声耳边,告诉他自己还爱他。

大脑麻木地数着拨电话的次数,等到第五十三个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终于亮起了时间计数。

“喂?”杜予声的声音有点喘,但是中气还挺足,秦救一直憋在胸口的气猛地缓过来,脚下微微晃了个趔趄。

秦救慢慢张开嘴,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音,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滚了下来,把自己的声音都淹没了。

杜予声在那边等了会儿发现对面没声音,有些奇怪地问:“小张?怎么了?听得到我说话吗?”

“杜予声。”秦救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过度激动已经有些哑了。

大概是哑得有些厉害,杜予声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秦救?”

“是我,你没事吧?”

“没事,房子都没塌,”杜予声吸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听到秦救的声音感受到了点劫后余生得真实感,话都多了起来,“卧槽老子刚刚差点没吓死,正睡午觉呢,直接滚床下去了,我现在鞋都没穿,外面还热得要死,烫脚。”

“你父母呢?”秦救接着问。

“我连爬带滚地跑出来的时候,我爸抱着我妈在院子里站着看我呢。”杜予声觉得秦救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便有些故作轻松地呵了一声。

“没事就好,”秦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没事就好。”

“我说......”杜予声停顿了下,轻轻问,“你哭了?”

秦救抬手抹了把眼泪:“嗯。”

杜予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率地承认了,愣了半天才道:“哟,稀罕,啥模样啊,拍一个给我看看?”

秦救没理他的调侃,摊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出血的掌心,盯着上面被伤口断开的掌纹问:“你怕吗?”

“怕,”杜予声吁出一口气,“谁不怕死呢?”

“我也怕,”秦救把掌心再慢慢合上,握成拳抵在自己的额角,喉头滚动,哽咽出声,“我很怕,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怕过。”

杜予声那边陷入沉默,秦救慢慢地坐在地上,捂住脸断断续续地掉眼泪,刚刚的惊恐、担忧、害怕、懊悔一并倾泻出来,同样被卸下的还有这具常年淡然稳重的皮囊,他毫不顾及形象地瘫倒在地,仿佛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人是他。

眼见秦救哭得愈发厉害,连气儿都喘不匀了,杜予声莫名地有些慌了,有些结巴地开口:“哎我靠你别哭了,看看给孩子吓得......嘶,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我去你大爷的别哭了。”

杜予声笨拙的安慰下过了好几分钟秦救才慢慢停下来,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他胡乱地抹了抹脸,然后扬起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流灌进肺泡里隐隐发痛,他用手在上面压了压,还能感受到上方心脏鲜活又紊乱的跳跃。

心脏撞击着手心,是一声声热烈的催促。

“我爱你。”这句话秦救平生只说过两次,一次是热恋时,一次是分手后,但他每一次都无比真挚,每一次都拼尽全力。

这阔别已久又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杜予声愣了许久,他在熟悉感和陌生感的交替下问:“你想复合?”

“复不复合在于你,你要复合我就复合。”秦救说。

杜予声轻笑一声:“我要是不复合呢?”

“那我就追你。”秦救毫不犹豫道。

“你家里人怎么办?”杜予声接着问,“要是还不同意呢?”

“他们会同意的,”秦救贴紧手机,唯恐杜予声听不清似的,“他们爱我,当然也会爱我爱的人。”

“......你想清楚了?”

“杜予声,我今年二十五岁,十八岁那年我花了一瞬间喜欢你,然后花了四年爱上你,又花了三年错过你,你是偶遇,也是命中注定,”秦救语气认真到像在电视前念稿,声音却缓慢地宛若翻开新拆的书页,轻柔又温和,“我人生已经有百分之二十八的时间在证明我爱你,以后这个占比会不断增大,我数学不好,剩下的需要你帮我慢慢数。”

“我数学也不好,”杜予声的声音隔着话筒远远地传来,透过手机上的小孔细细地吻着秦救的耳朵,“一起数吧。”

他们隔着一千七百公里,许了四个字长达一生的诺言,至此过去和现在被劈成了两半,眼前亮着明晃晃的未来。

欢迎回来,新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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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们唱这首歌 唱这首歌 像每一首你起歌我即和 我们唱到开始变老都不错。”——《不枉我们张山十年》岑宁儿 重圆来了,完结就不远啦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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