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_1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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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也是薛景纯能使用,而且刻意没有遗忘的前世少数记忆之一。他的卜筮方式是紫微斗数,也是一门极高深的占星法诀。在他看来,这些量如恒沙的虚星并不比一旁的实星难辨认,事实上夜空中的亿万星辰对他来说不过掌上观纹,于是轻而易举就大致推测出现在东海发生的事。

待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时,只觉得刚刚被压制的躁动情绪又开始翻腾,而袖口和领口等位置也冒出细细的火苗,让他不得不扶住圜丘边的白玉栏杆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我说你这几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下一个月功夫又打水漂,不想死就快给我收敛心绪!玄玑小丫头那边,我会让怀星小子通知赏善罚恶殿的人去处理,你现在哪也去不了,所以安心入定吧。”

说话的是薛景纯肩头坐着一个小人,看形貌是太虚童子的缩小版。对立教祖师传下的它来说,叫现任掌教岑无稽为“怀星小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日月始分之时,太阳与太阴星刚从混沌中诞生,它们中央各自掉落了一块羲和赤铜和广寒银魄,太虚镜就是昆仑立教祖师玉虚子以这两件至宝打造而成。

不过玉虚子可能觉得余下的边角料也做不了他用,就打造了一枚太极形状的镜坠,系于太虚镜后面的九龙交钮。这镜坠和镜子本身浑然一体,其实器灵都是太虚童子,这小人也相当于太虚童子的分身。

现在,镜坠系在薛景纯的腰带丝绦上。有了它,薛景纯就可以沟通镇压门派气运的太虚镜,借助后天灵宝的力量,在镜中经历轮回,遗忘前世记忆。

但刚刚薛景纯又强行用前世学的技能揣测天机,基本让一个月的水磨工夫前功尽弃,难怪太虚童子会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欠妥,太虚镜本来就是大爷脾气,估计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大概早就当头棒喝了,对于前辈器灵的指责,他只能点头称是。

“谢过太虚前辈。”

……

在遥远的东海,夏元熙已经下定了决心,尽管她并不知道谁对谁错,或许西宗当初创立丹术的初心是为了天下修士的福祉,但她与东宗的薛景纯、王诩等人相处多年,信得过他们的品性;加上剑湖宫、洞阳上馆等正道门派中如陶慕剑、梁明月者也都是高洁之人,反观那些以服药为主的新门派,时常为了一些丹药物资同门相残,两相对比,她自然更对古修们更有好感。

佛祖告诉她世间无对错,重要的是合乎本心。夏元熙也不再纠结“到底谁是正义”这种无聊的问题,转而只看到底那一方的行事手段更让自己赞同,结果毫无疑问。

这也正是直面本心的最佳答案,因为她本就不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强行下决断,那只能谬之千里。所以,她选择的是信任自己的同门们。

【孺子可教。】

冥冥中听见琉璃佛祖的赞叹,夏元熙睁开眼,满目的地脉之火仍旧保持着刚刚的模样,仿佛已经被冻结,周围挣扎的修士们惊恐痛苦的表情凝固,像是封在琥珀中的昆虫。

“佛祖,虽然这些人也是死有余辜,可是我并不想让墨知非的计划得逞!怎样才能阻止他练成丹药?”

【我的法门需要以慈悲心立誓,小檀越准备好了吗?】

夏元熙举目四望,火焰中的众生相一一折射出地狱般的场景。

“他们犯下罪业虽然万死难辞其咎,但总归是人类。我觉得我很难生出同情心,不过就算是罪人,也该由一个人的方式死去,我唯一能给他们的慈悲是——给与他们应有的下场,但绝不是作为丹炉里的材料!”

【小檀越的答案真是出乎我意料,既然心中有了成算,那就去做吧。】

佛祖一声佛号“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如一道清泉,流遍夏元熙三脉四肢七万二千脉道及至全身八万四千汗毛孔,然后从皮肤表面喷薄而出,让她整个人如蒙在一层淡淡的辉光中。

常人都说,“萤光之火岂能与皓月争辉?”她身上的微光仅与春天的薄暮相仿佛,而周围的地火则如日炎一般耀目,按理说应该被隐埋于其中,再也看不见才是。但不知怎的,偶然有几人匆忙瞥过静静浮于火海中的她时,却首先只能看到那浮尘一般暗淡的光芒。

因为那是琉璃光如来的成道法门《琉璃光王本愿经》的第一层,名曰“阳焰相”,以日光下如焰火飘荡的尘埃喻之,所以周身能散发出阳焰般的微光,称为“无垢光”,乃是至纯至精的明光之英,所以纵然微弱,但一切凡火都不能掩盖它的光辉。

经中有四种火焰,外火降魔破邪,内火济世渡人,秘密火摧毁八万四千烦恼,空性火直指本心。像琉璃佛祖当年燃烧法身就释放出了让一界生灵都弃魔从善的内火光焰。

夏元熙现在并不明白真正的慈悲心是什么,她的誓愿也是近乎吝啬地只许给那些墨家修士一个体面死法,但外火毕竟是四种火焰中最简单的一门,加上佛祖的暗助,以及此地环境的加成,让她勉强能以第一层“阳焰相”水平发出无垢宝光。

外火主要是以灵热为食,自身炽燃智慧火焰。于是周围修士突然觉得,自己身边不怎么热了?还道是地火耗尽,没想到抬头一看,却发现一个小女孩静静漂浮在空中,一切火焰如万川归留流般涌向她,并驯服地环绕在她身边,被她周身肌肤吸入。

那场景,简直就像是烈焰中诞生的精灵,在无边无量火焰构筑的祭坛上俯视众生一般。

夏元熙初窥佛道门径,只觉得心中一轮明光洞照当空,身心无尘无翳。本心终究是修道修佛中最为玄妙之事,此番她扫除烦恼,不再纠结,也找到今后前进的方向,困扰自己多年的关窍隐隐有松动的迹象,看样子似乎是突破的前兆,于是更加专心致志吸取周围的光热,用佛教法门印证自身道法。

她这举动正暗合修道无上妙理,毕竟“道性”与“佛性”始终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都认为元神或本性清净无染,乃是后天红尘俗世掩盖了它,就像婴儿并不懂得爱恨情仇,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爱欲憎恨,迷失了本心,所以找回本心的过程就称为明心见性。像琉璃佛祖当年发下大愿有一条就是“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而道门的追求则是“体若虚空,表里莹彻,一尘不染,辉辉晃晃,照应无方”,二者竟然出奇的相似。

大道殊途同归,许多得道真人多与佛道高僧交流论道,以佛法与自身相印证。像昆仑虽然都是道士,但薛景纯对号称“无上圆满”、佛门中最深奥的华严经都颇有研究;褚照青一脉貌似更加擅长律宗经典;而王诩道法是真实与虚幻之道,所以他学的是唯识……夏元熙有时会发现一群人模狗样的道长口称“如是我闻”“世尊云云”,聚在一起辩论佛法,经常会让她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当然,薛景纯偶尔也会试图向她讲解佛法,但后果总是让他大摇其头……华严以深奥闻名的经义对夏元熙来说简直是惨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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