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裴劲扬确定为植物人的第七年,裴劲扬渐渐开始出现呼吸节律变化,呼吸困难、痰开始变多,接着皮肤、黏膜都呈发绀的现象。
陈静和裴轸都意识到,他走到了最后一刻,正在和他们别离。
裴劲扬确认死亡的那天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陈静刚结束例会,手机响起了裴轸的来电。
冥冥之中,她有预感,她深吐了口气,然后接通电话。
“劲扬走了。”
“他走得痛苦吗?”
“没受罪,挺平静的。”
“那就好...那就好...”
事情办的很快,裴劲扬被安葬于当地的警察公墓。前来吊唁的人不少,现场大家都很平静,没有那些撕心裂肺。大家更多在谈那些有关于他的趣事,没人去碰那些伤心事,大家都很体面地送了他最后一程。
姑妈是在次年知道的陈静和裴轸两人的事,她的反应是陈静出乎意料的镇静。
她就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这段关系的起初是陈静自愿的吗?另一个就是裴轸待陈静好吗?
陈静分别作答“是她主动的”、“他待我很好”。
姑妈听完便没再说话,点了点头,来回摩挲着陈静的手,最后就跟他俩落了句:“找个地方,好好去过自己日子吧。”
陈静在裴劲扬葬礼结束的一周后提交了辞呈,市政府的领导、同事都表示不理解,但陈静没做多解释,按照公务员离职程序,一个月后得到了批复。
裴轸是陈静办完离职之后才知道的。
那天早上裴轸叫醒陈静,说上班要迟到了。
陈静拉着他又躺到了床上,窝着他怀里说:“你说为什么今天闹钟没有响?”
裴轸摸着她头发,含着笑问:“为什么?”
陈静在他胸口似猫儿蹭了蹭,终于睁开惺忪的眼,朝他笑着说:“因为今天不需要闹钟。”
裴轸提起眉没听懂她意思,但眼里全是她。
“裴轸,”陈静支起胳膊撑着脑袋,没再腻在他怀里,看着他的两眼认真,她说:“我辞职了。”
裴轸瞳仁一缩,说不出话。
他设想过很多种之于他俩的方案,但这个最重要的决定不能他来做,他没想到陈静会如此果断。
“所以,”陈静手指描摹着他的眉峰,划到眉尾处时,她突然凑近,亲吻了下他的唇,低声说:“裴轸,带我走吧。”
语毕,陈静也没退回原位,两人继续这么亲密,鼻尖相擦,鼻息可闻。
裴轸没说话,闷声笑着,托住她的后颈,亲吻了上去。
不似她那般的一触即走,缱绻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