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1 / 2)
雪域联邦边境东部城市,波尔菲沙格勒。
“啪”--
冬妮娅听到声音后立即停下脚步,回过头去,只见小女孩绊倒在废墟里,半边脸被埋在雪堆中。
“小提娜!”冬妮娅惊呼一声,马上跑回去把小女孩扶起来。
只见小女孩摔得鼻青脸肿,雏稚的脸蛋和凌乱的头发上粘满了血迹和脏兮兮的雪渣。
“呜--喔--”从她们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沉的低吼以及越来越近的杂乱的脚步声。
“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冬妮娅心急如焚,她连忙将小提娜拖起来。
“唉哟--”小提娜痛喊一声,又摔倒在地上。这时冬妮娅才发现,小提娜的左脚小腿被一根钉在木板上的生锈铁钉插穿,鲜血把棉裤染红了。
“妈妈,我跑不动了。别理我,你快走吧。”小提娜流着泪向母亲央求道,虽然她只有8岁,但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一连串悲剧后,她在一夜间成长了,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只会成为母亲的负累,懂事的她向妈妈提出了一个残酷的建议。
“不!”当然,没有一位母亲会接受这样的建议,“我绝不会抛下你!”
“可是……”
“别说话。”冬妮娅一把将小提娜抱起,扛在肩上,“忍耐一下,咱们很快就会没事了。”
母亲扛着女儿,在破落的街道上狂奔。尽管冬妮娅纤弱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但她一刻都不能停下来,因为“那些东西”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只要稍作休息,可能会就因此失去生命。然而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是冬妮娅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还没跑出几个街区,她就已经气喘如牛,虚弱的她再也跑不动,扶着一户民房的窗户喘气。
“妈妈,快放下我吧,要不咱们俩人都跑不了。”肩上的小提娜还在苦苦哀求。
“闭嘴!再废话我就打你!”这个时候冬妮娅只有搬出了母亲的威严,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行使母亲的职责。
“呜--喔--”那些恐怖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是从四方八面传来,也就是说,她们已经被“那些东西”团团包围。
“小提娜,妈妈没用,害了你,咱们要死在一块了。”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冬妮娅紧紧抱着小提娜,泪如雨下。
“妈妈……”母女相拥而泣。
低吼声和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着那对放弃了逃生希望的母女……
“赶快,这一边!”一个苍老的男子声音突然传进了母女两人的耳朵。
就像是在大海上迷航的水手看到灯塔微弱的光芒,母女俩本已绝望的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她们向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间民房的门口敞开着,一名削弱的老头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朝她们招手。冬妮娅连忙抱起小提娜,朝那民房跑过去。
……
“它们走了吗?”冬妮娅来到老头身边,紧张地向门外张望。
“嘘--”老头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作出一个“安静”的姿势,然后老头将眼睛靠近门缝,往外张望了好几分钟,等待那些低吼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头才压低声音对冬妮娅说:“说话尽量小声点,这些东西的听觉非常灵敏。”
“对不起。”冬妮娅连忙点头。这时,冬妮娅仔细观详着这间破落的房间,然后轻声问老头:“老人家,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没错。”
“可是这里看起来不怎么牢固,躲在这能安全吗?”
“所以我才说要尽量安静点。”
说完,老头打开了已经有多年历史的旧橱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些纱布和几瓶药品,来到了小提娜身前,对孩子说:“小姑娘,我知道这会很疼,但你必须忍耐,绝对不能喊出来。”
小提娜望了一下老头,又望了望他手中的物品,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头把她的左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用纱布贴近她的伤口处,一手抓住钉在她脚上的木板,使劲一拔!木板成功与小腿分离了,老头在鲜血狂飑出来之前,迅速用纱布摁住在伤口上的血洞,避免出现流血不止的情况。然后老头将小姑娘的棉裤撕开,用口咬开药瓶的盖子,再次里面的药水倒在纱布上面,再取来一扎干净的纱布,在粉嫩小腿上面绕了一圈又一圈,扎一个结。
一个简单的伤口处理治疗完成了。在整个过程中,小提娜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用小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尽管如此,她也痛得眼泪直流。冬妮娅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到女儿痛苦的样子。
“好了。”完成工作后,老头走进厨房,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液和药剂。
“谢谢你,老人家。”冬妮娅连忙向老头道谢,然后走到小提娜身边,将女儿紧紧地抱入怀里。
“虽然包扎了,但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在厨房里的老头一边拭擦,一边回答道,“必须每天定期换药,伤口才不会感染。”
“冷……”突然,冬妮娅感觉到怀里的女儿打了一个冷颤,并且听到女儿正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很冷,妈妈,我觉得冷……”
听女儿这么一说,冬妮娅也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在极北之地,不下雪的日子一年才那么十来天,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一月,无情的寒冬业已降临,而她们携带的行李已经全部在逃亡过程中丢失了,刺骨的寒风从这间破房子的缝裂间侵袭而至,让人的体温迅速流逝。刚才她们一直在躲避着“那些东西”的追杀,在剧烈的运动中使得全身发热,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寒冷;可是现在安顿了下来,身体的热量快速冷却,使得这对衣衫单薄的母女再也无法抵御极北之地那可怕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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