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无忌他哥_87(1 / 2)
谢逊目不能视,两耳却极是灵便,他数日前已同张无忌见过,此时听到一个与张无忌极为相似的喘息声,大叫道:“无惮,可是我无惮孩儿?”
张无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谢逊小腿,泣道:“孩儿不孝,舍下义父受苦了。”
一路回中原行了月余,谢逊本以为自己早做足了万般心理准备,此时却仍口中嗬嗬不住,弯下腰摩挲他的头顶,翻来覆去念道:“天可怜见!”
张无忌也自船上奔过来,跪在谢逊身前,兄弟两个叫他一手一个都搂住了,半拽半抱地想提起来,却叫他们一人一边抱紧了腿。谢逊提了几次都没成,禁不住都笑了,斥道:“身板壮得我都抱不动了,还跟你们义父撒娇耍赖呢?”又道,“翠山,弟妹,快扶孩儿们起来。”
张翠山道:“值甚么,大哥还当不起他们一跪吗?”又对他兄弟二人道,“你们义父甘愿留守荒岛,过着孤苦的日子,都是为了不连累咱们。如今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接他老人家回来,你们可得好生孝敬着。”
说罢,他扭过头看向殷素素,见妻子虽有不舍之意也还是点头,心下一宽,便道:“大哥,早前在冰火岛上,无忌一直充作你孩儿养,得你苦心栽培,如今咱们好不容易五口团圆了,正该将他过继给你。”
这事儿他们数日前也跟张无忌商量过,得到儿子同意了的。想他夫妻二人初诞下这一双麟儿时,同谢逊关系还十分紧张,为防他伤了孩子,才为小儿子照着谢逊惨死在成昆手下的亲子命名,大儿子也取了一个配套的名字。
为了讨好谢逊,张无忌小时候还被叫过“谢无忌”呢,全是离开冰火岛前夕才叫谢逊勒令改回本姓的。昔日是不得已才为之,今日张翠山一番话,却全是出自本心了。
谢逊却道:“翠山,大好的日子怎么说这等伤我的话?无忌姓张,待我的心难道就差了几分不成?”
张无忌昂首挺胸道:“无忌不会的!”
“这才对。”谢逊道,“此事绝不可再提了。”他如今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看义弟一家和美幸福,已是心满意足了,何苦再横插一脚,夺人子嗣?
何况一路上谢逊也听同行的殷天正提起过,老殷家看中了张无惮,替人养儿子养了十年了张翠山都没松口,若转眼送个儿子给他,岂不叫殷家心中不满,当他厚此薄彼?
这些门道张翠山不可能不懂,只是不在乎罢了。他不为自己考虑,谢逊却得为他打算,当下不再多说,一手牵了一个义子,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迎着风将眼角吹干了。
殷天正早就避开了,见这边认亲结束,方才同五散人走过来,笑道:“多少话说不完呢,非得杵在这里。无惮,你小子倒是能耐,没有教主令,一口气就敢调了三旗过来。”
他们本来商定的计议,是先在渤海杀一波,而后张无惮带着张无忌南下,将这帮豺狼野豹都引去别处,谁都料不到谢逊的大船还停在渤海海域的远海,这样可确保登岸时绝不会出现岔子。但张无惮见胆敢打屠龙刀主意的人太多了,临时改了主意,要借此重振明教声威,这才开出了正规军来。
“是大伙一个个的都耐不住了,争着抢着要喜迎教主归位。”张无惮见谢逊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此另有主意,忙几不可闻道,“义父,你不接这活,这帮人又该掐红了眼,可断断不能推啊。”
谢逊道:“非是我看不清这其中关节,但我教才同江湖各派重归旧好,而谢逊身负血债如山似海,若我接任教主之位,哪怕只是代教主,又是一桩风波。昔日衣教主、阳教主哪个不是从不滥杀无辜的好汉?谢逊这辈子是当不起这名头了。”
谁乐意明教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好不容易借着揭露成昆阴谋之事有所缓解,可他实打实做下了桩桩血案,这是赖不掉的。阳顶天写下让他代理教务的遗书时,他家中还未逢惨变,不曾狂性大发屠人满门,否则代教主之职绝落不到他头上。
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将此意说出来,表明坚决不肯受之意,不能叫因他一人,累得整个明教被人唾骂。
张无惮早料到此着,也不在意,往一旁使个眼色。殷素素便道:“大哥,大好的日子,别说这些丧气话,什么事儿咱们不能商量着来呢?叫孩儿们扶着您,先回了光明顶再言其他。”
谢逊笑道:“弟妹,少拿话诓我。”想着跟义子重逢,多说这些话也没味道,便也暂且压下不提,随着他二人上了早备好的马车。
张无惮下车溜了一圈,见张翠山已经送走了殷梨亭和东方不败,便放心去寻了令狐冲,问道:“这几日在海上漂着,可得闷坏了吧?”
“跟我还客气甚么?”令狐冲跟他碰了碰拳头,“怕你得老大一会儿不得闲,正巧我得回华山一趟了。”
这辞行突如其来,张无惮一听话音不对,忙道:“怎么说?”要真碰上了棘手难办之事,他说什么也得陪着令狐冲走这一遭。
令狐冲郁闷道:“下山来撒欢跑太久,都忘了五年一度的五岳会盟到了。风师叔祖不肯去掺和,师父就叫我务必回去一趟。”稍一停顿,低声道,“师父含糊其辞,想来信中不方便说的太明白。”
张无惮想连刘正风金盆洗手都能提前这么多,原著剧情早都被打乱了,他也不好妄言所为何事,便道:“我随你一道去。”
令狐冲一下就笑了:“你非五岳中人,去了嵩山会盟又如何,人家才不放你上山呢。我总不能搁袖子里揣着你偷偷带进去。”说罢禁不住也叹了口气,忙又打起精神来,“看是你明教立新教主早,还是五岳会盟先结束。”
第97章倚天屠龙
谢逊因眼盲不便,一路上都是乘坐马车,他在车帘中听得外面细碎的声响,寻了个空档单独叫了张无惮入内,问道:“无惮孩儿,可都是来找我寻仇的?”
“都是冲着您的屠龙刀来的。”张无惮宽慰道,“义父,同您有血仇的四十三家,都已经叫我请上光明顶了,正想请您拿个章程出来。”于是将这四十三家所提的要求细细说给他听。
谢逊大是诧异,惶惶道:“莫说是去坟前磕头上香了,便是叫我血债以偿,也说不出什么来。昔年我丧亲悲痛失了神智,却丝毫不能体会旁人丧亲之痛,实在罪该万死!”
张无惮连忙道:“义父说的这是什么话,您也是被成昆算计陷害的,幸而那老贼已经伏诛,可惜没能留他待到您回来,亲自除了此獠。”
谢逊一路上听人讲了无数遍他义子如何威风凛凛,一路将成昆算计到死的,闻言哈哈大笑道:“这等诡计多端的恶徒,能今日杀就绝不能等到明日,难道你倒冒着风险留他数月,还得专待我回来不成?”
他如何不知张无惮非要当场杀了成昆,正因他请人伪装成成昆的声音,将灭绝师太俗家兄长的仇也赖到了成昆头上。当时五散人都在场,亲眼目睹了经过,一并同他说了。
谢逊笑了一阵,转而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谢逊盲的是眼,心却不瞎。阎王少林空闻方丈不追究空性神僧之死还能勉强说得通,旁人可没这么高的佛学修为。你照实说,另许了他们什么?”
“这到底是血海深仇,哪里是许些蝇头小利就行的?”张无惮道,“差不多有三十多家得过咱们救助,一命抵一命,他们是自愿放弃追究的。”
他可不是事到临头了才开始挠头皮的类型,早在他担任天鹰教紫微堂副堂主时,就点出这些人家有意施恩。江湖仇杀本就寻常,尤其大杂烩世界从来都不缺反派担当,若非他的手下及时援手,有几户都有灭门之危。这些人对他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同谢逊十几二十年前的仇恨,自然也就看淡了些。
谢逊默然良久,方道:“不论他们追究与否,我的良心总是过不去的。”这海岛近十年的孤苦生活已使他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若非他实在思念两位义子,又有张翠山夫妇和昔日老兄弟们盛情相劝,他未必会被说动。
张无惮道:“少林寺的空性神僧再三要与我约斗,因琐事缠身,叫我都给推了。待忙完继任大典,孩儿陪您去少林走上一遭,也为蒙难者祈福。”
谢逊怔了一怔,失笑道:“你这面子倒是当真吃得开。”回来的路上他并非没有听人提起过,张无惮交友遍天下,但想不到跟少林神僧都能玩得这么好,说起带他这个杀害空见神僧的凶手前往少室山来,都这般轻描淡写。
“空见神僧之死,您固然有罪责,可一切都归咎为成昆有意算计,连空闻方丈、空性大师,旁听了成老贼对前因后果的描述后,都认为有罪的一方不是您。”张无惮劝道,“义父,您愧疚是理所应当的,可若一味自责伤身,同空见神僧舍命点化您的初衷又大相背离了。”
他这番话说得实在有理,看谢逊情绪多少平复了些,方才告辞出了马车,扭头找来张无忌道:“义父心下还是难受,你多劝着他点,若他再提不愿接任明教教主云云,务必去叫我,我再来同他谈。”
谢逊理性上拿他们一视同仁看待,可因小时候曾专门跟张无忌同吃同住,传授他各类武功招式的口诀,难免内心同他更亲近些,这都是人之常情,张无惮并不在意。既然谢逊情感上更能听得进张无忌的劝,那自然派他弟弟上才事半功倍。
张无忌道:“义父不爱当教主,哥,就算今日情势所迫必须得如此,咱们合力拱他上位,待有了寰转余地,就别再勉强他了吧。”
“这是当然,你哥也不乐意赶鸭子上架,但有些事儿非人力能够左右,义父出任代教主,乃是阳教主遗命,再名正言顺不过了。”张无惮道,“放心吧,他老人家看得比咱清楚明白,他必不会再推辞的,否则就是叫大家都难做了。”
张无惮这般说了,果真自渤海到昆仑这一路上,谢逊都没再提过这茬。明教诸高层都松了口气,待到了光明顶地界,自有杨逍、彭莹玉率领留守的五行旗部众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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