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解惑（2 / 2）

苏翎的神色变得错愕，正常的红尘境看不出来？那他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p>

段天好似不知道苏翎的所想，自顾自低语；“而苏兄的气息告诉我，你还未曾踏足红尘之路，按理说你不当看出我的不对劲，不知苏兄可否解惑，你如何看出的？这无关修为实力高低。”</p>

“我说我不知道，段兄你可信？”暗地的苏翎却是开始猜测原因。</p>

思来想去，唯一让苏翎颇为信服的缘故便是，或许是因为枭？他继承了枭的记忆，虽然他的道不是枭的道，不过也许当初的枭已经走在相当于人族的红尘之路岁对应的另外一种，属于道的路上，故而继承枭记忆的他才能看出段天气息的诡异？</p>

这虽然只是猜测，不过直觉告诉苏翎，应该就是如此。</p>

另一边，段天忽然抬头:“苏兄想必是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段某无权过问，不知苏兄此刻来寻段某所为何事？”</p>

“一则是来看看段兄这位隐居的红尘境。”</p>

话音落，苏翎面容又露出些许正色:“二则是一个疑惑，一个我当时离开想不通的疑惑，如今特地前来便是希望段兄能解惑。”</p>

“若段某知晓，自当告知。”段天没有拒绝。</p>

“归元城附近山脉的隐藏的魔族恐怕逃不过段兄的法眼，以段兄你的能耐足以挥手间将魔族斩杀，为何段兄却对魔族视而不见？”</p>

不等回答道，苏翎又补充:“就算段兄懒得出手，可向城中罗刹楼传讯的闲暇应该也是有的，段兄非但未曾对魔族插手亦或者是通知强者，反而坐视魔族于山脉猖狂，更是坐视魔族无端擒拿人族。”</p>

“苏兄这是质问还是，解惑。”段天神色不变，同时以仙力将酒杯倒满推向苏翎。</p>

“解惑，非质问。”苏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p>

“看来，苏兄对红尘之路，知之甚少。”</p>

段天饮下一杯酒，而后缓缓起身带着迷茫看向天空:“红尘之路....我已失败两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若还走不过去，虽然还能继续，可...再无机会。”</p>

“何意？”苏翎变得疑惑。</p>

“自仙界有记载以来，红尘之路可失败两次，第三次走过依然还有机会到达新的高度。”</p>

沉默一会，段天把玩手中酒杯:“可失败三次者，亘古以来，有人在第四次，也有人在第五次成功走过红尘之路，可他们....没有任何一人能抵达回生仙之境，红尘之路可前行次数无尽，可要想突破回生仙，唯有前三次。”</p>

“我还是不懂。”苏翎疑惑更甚，他的确是不知道，段天走红尘之路和收拾魔族有关系吗？</p>

“我若告诉你，那么你他日的红尘之路便不会是最适合你的红尘之路，以后发展的道也将不会是你最为适合的道，你还想知道原因吗。”段天的笑意颇为和煦。</p>

可停在苏翎的耳中却犹如闷雷，只是区区一个原因，竟然还牵连到如此？</p>

沉默一会，苏翎自行倒酒:“段兄都已经将话说到如此之地，苏某岂敢再问？”</p>

他，的确是不敢再问，也许又朝一日明白红尘里为何会得到答案。</p>

苏翎因为段天的回答，顿时放弃询问原因的想法，区区不算什么的疑惑和今后的道路比起来，孰轻孰重无需选择。</p>

“苏兄可还有事。”段天的话音开始隐含逐客之意，或许是因为两者的交谈不算太愉快，也或许是，另有隐情。</p>

“无事，就此告辞。”</p>

正待离开，苏翎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不知段兄可知晓南无城在何处？”</p>

段天能走红尘之力，而且知晓的情报如此之多，其显然来历不简单，正好询问南无城在何处。</p>

“知晓。”段天轻轻点头。</p>

“不知在何处，还请段兄不吝赐教。”苏翎嘴角露出笑意。</p>

“可我，不能说。”段天微微摇头露出些许无奈。</p>

苏翎开始怀疑:“你若言，我的道也会出问题？”</p>

“你的道不会有问题，可我若言，我的这次红尘之路便会失败。”</p>

话语落，段天开始收拾桌面:“也就苏兄你有些特殊今日你我才能如此畅快的叙述，若是换一个正常的红尘境前来，我什么都不可说。”</p>

段天的话在苏翎看来有些神神叨叨的，弄不清楚到底想表达什么。</p>

“那不知段兄可曾听闻过萧鹏？”苏翎没有放弃。</p>

“南无城，萧鹏...”</p>

呢喃一声，段天收回收拾感觉的桌椅:“想必苏兄是想打听萧鹏的行踪亦或者是其他信息，可如之前那般，不可说.....苏兄既然知晓红尘之路的存在，找个地方开始你的红尘之路为佳，其他事情，你又何必去在意太多。”</p>

幽谷院落封锁。</p>

苏翎孤身站在幽谷，神色有些错愕....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段天必然是知道萧鹏是谁，甚至知道的消息还很多，只是最后的言语是何意？</p>

原地思索半晌，苏翎猛然抬头:“段兄，苏某最后一个问题，萧鹏前辈让我去南无城寻他，他助我突破，不知段兄以为如何？”</p>

“苏兄疑惑段某怎知？”段天自院落内传出的话音满是淡然。</p>

“看来，他是当真不会说什么。”呢喃一声，苏翎彻底放弃从段天口中套取消息情报的想法，转身便打破空间准备离开。</p>

恰在这是，段天有些莫名的低语响起:“红尘之路随心而行，随心而动，南无城也好，这附近的穿云城归元城也罢，乃至于浩瀚仙界的荒山野岭...红尘之路所在不过由心，不拘于一地一城一海，亦如感悟红尘，浩瀚仙界，有人之处便是红尘....苏兄，想要踏足红尘之路，你的道差得太多，寻个地方感悟红尘方为佳。”</p>

苏翎的动作微微一顿，瞬间看向幽谷院落，只是话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段天从来未曾开口。</p>

不过以苏翎的聪慧却是已经听出来，段天是在告诉他，感悟红尘也好，走那红尘路也罢，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p>

萧鹏所言的帮助接与不接？</p>

“萧鹏？萧？”停顿一会，苏翎的眉头悄然一皱:“不对，莫非...他是萧家的人？”</p>

萧家，他对这个家族可是一直都极为忌惮，在他心中，几乎铁定和魔族有染的家族，之前那么亲近可人的萧鹏会是萧家的人吗？</p>

离开幽谷很远后，苏翎从储物戒中取出传讯玉简，挥手解除传讯玉简的封印，而后动作开始停顿。</p>

狄鸢的身份不低，萧鹏是否是萧家的人想必狄鸢会很清楚，可若是联系狄鸢....他之前说过，不突破回生仙便不再出世，一旦联系狄鸢，势必会有一大推的麻烦事到来。</p>

沉默半晌，苏翎微微摇头:“罢了，就算放弃萧鹏的帮助又如何？我便不信没有外力，我苏翎走不完那红尘之路！”</p>

他选择，放弃。</p>

就在这时，传讯玉简忽然开始闪闪发亮，荧光弥漫。</p>

“额...”微微感知苏翎便发现，找他的不是神域宗的人，而是，殇雪，已经许久未见的殇雪。</p>

若是神域宗诸人的传讯，苏翎说不得会当做没有看到在此将传讯玉简封禁隔绝传讯，不过既然是殇雪，他没有理由不接。</p>

殇雪和神域宗的人，都不同。</p>

心念微转，仙力涌入传讯玉简，光幕显化，殇雪浮现在光幕之上。</p>

“苏翎，你在何处？”殇雪面容颇有些着急。</p>

“北域。”顿了顿，苏翎又补充道:“我在归元城附近，你在何处？”</p>

“归元城？”呢喃一声，殇雪露出惊喜:“芙蓉坊，你快来芙蓉坊宗门之处。”</p>

“芙蓉坊？我马上过去。”中断传讯，苏翎撕破空间便朝着芙蓉坊的方向赶去，若是不出意外，此刻殇雪恐怕是就是在芙蓉坊。</p>

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宗门。</p>

半刻钟不到，芙蓉坊之地。</p>

刚到这里，苏翎的眉头顿时一皱:“好大的魔气。”</p>

魔气很浓郁，却又很斑驳，像是有魔族，却又不像是魔族，魔族散发的魔气不会如此斑驳。</p>

“苏翎。”涟漪起，殇雪从天空落下，她还是天元境。</p>

苏翎则露出笑意，懒得理会此刻为何会有魔气:“殇雪。”</p>

“你突破到红尘境，太好了。”殇雪面容喜色非常浓郁。</p>

“苏翎！”一声怒吼忽然在芙蓉坊中升起，无尽魔气弥漫，很快便尽数收缩到天空。</p>

“水云？”看清那人后，苏翎的瞳孔微微一缩，散发魔气的不是魔族，而是水云，此刻的水云双眼血红，周身有些许多若隐若无的鳞片，这分明...分明是被强行改造为魔族。</p>

殇雪显然也知道轻重缓急，带着着急出声:“之前我们分开后，不过几年的时间我就再一次找到她，只是那时的她不知怎么了变成如此的模样，所幸我当时万象失衡大成才能勉强和她持平，她担心暴露，且战且逃之下回到这里，我之前每次找你都无法接通传讯。”</p>

能接通才不正常，三十年前苏翎就将一切的传讯手段给封禁，谁都联系不到他。</p>

面容先是闪过一抹尴尬，随后苏翎看向天空:“水云，好好的人族不当，你要去转化为魔族，若是在魔界还罢，竟然在这仙界转化为魔族，是该你说蠢还是说你想找死？”</p>

魔族，人人得而诛之。</p>

“我杀了你！”嘶吼一声，水云微微挥手便控制着无尽魔气席卷。</p>

“小心。”殇雪神色微变，抽出殇阳剑就要动手。</p>

“她如今的实力对我而言，还差了些。”先是安慰一声，随后苏翎双脚一点便消失不见，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水云的身后。</p>

“吼！”水云发出一声好似野兽的咆哮，魔气翻腾逆转攻击。</p>

“找死。”冷哼一声，苏翎取出流云剑朝着前方一斩。</p>

“嘭嘭嘭...”闷响声不断，剑锋所过魔气纷纷破碎，而后剑锋击中水云的腹部，当场留下接近一尺的剑痕，险些将水云直接当场腰斩。</p>

水云虽然不知为何转化为魔族，更是不知为何忽然拥有红尘境的修为，不过苏翎是什么人？如今的他可是红尘境的天骄存在，水云这样的能耐在他眼中，不是差了些，而是完全不够看！</p>

若非他准备留活口，之前那一剑就能将水云生机尽数断绝。</p>

“啊...”随着惨叫，水云朝着地面坠落，周身魔气开始泄露。</p>

虽然对红尘境而言就算腰斩也不算致命伤势，可是苏翎的一剑岂是那么简单？他的那一剑已经将水云腹部周边尽数捣毁，如今的水云....就剩下那么一口气，离死也就一步之遥。</p>

之前数次都让水云逃走，这一次苏翎可不想再让跑掉。</p>

“砰”的一声，水云坠落在地砸出一个人形大坑，也随着其的坠落，她周身的魔气消失得差不多，周身的鳞片也开始消退。</p>

“鲲鹏诀。”</p>

随着低喝，苏翎出现在大坑便，看着坑中的水云露出淡漠:“红尘境的修为，被转化为魔族...谁将你转化为的魔族？”</p>

水云本是天元境修为，将其转化为魔族后还能拥有红尘境的修为，势必要一位回生仙的大魔出手才行。</p>

若是没有回生仙大魔，那么也需要一个红尘境魔族外加一命回生仙的存在辅助才行。</p>

不论到底是哪一种，水云被转化为魔族的事情没那么简单。</p>

“咳咳...”</p>

随着剧烈的咳嗽，水云带着艰难扫视一眼腹部，随后又咬牙抬头:“小心....小心萧家...”</p>

话音落，气息尽数消散，也随着气息的消失，其浑身鳞片彻底隐匿，双眼中的血色也重新恢复为正常的人族眼瞳。</p>

“怎么会死？以她红尘境的修为，我那一剑只是让她失去战斗之力，不可能会死才对。”苏翎看着身亡的水云，眉头微皱。</p>

片刻后，苏翎的瞳孔又微微一缩...水云的神魂，碎了！</p>

他没有对水云的神魂动手，可是在其死后，神魂没能进入幽冥，而是化为齑粉消失。</p>

此事，必然不简单！</p>

殇雪却是不知苏翎复杂的思绪，而是怔怔的看着水云:“她....她死了？”</p>

“嗯。”</p>

沉默一会，苏翎露出一抹歉意:“我没想杀她，她的身体有古怪，按照我的估计，我那一剑只会将她重伤，却没想到...”</p>

“你不用如此的。”</p>

不等回答，殇雪突兀的露出苦笑:“林师兄离开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已经能接受他的离开。”</p>

“芙蓉坊毕竟是你长大的宗门，如今水云身死，你要回去看看吗？”苏翎看芙蓉坊所在的山峰，同时暗暗有些疑惑，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怎么都没人出来查看情况。</p>

“芙蓉坊已经没了。”停顿一会，水云摇头轻叹:“十年前她就已经回来，当时芙蓉坊还在，只是她回来后....芙蓉坊满门被她亲手所灭。”</p>

苏翎刚准备安慰，眉头突兀的一皱:“如此大的动静，她如此大的魔气，怎的整整十年没人知晓？”</p>

“她以红尘境的修为强行将此地封锁，其他人根本感知不到此地的波动，我也被她困在这里，只是因为我万象失衡大成，虽然无法离开，她却也无法奈何我如何。”殇雪的苦笑开始变得浓郁。</p>

苏翎沉默半晌才出声，也不知应该如何才能安慰:“你...你也别太伤心了。”</p>

“我并未伤心，只是她忽然失去，忽然有些淡淡的感慨。”</p>

话音落，殇雪挥手以仙力将水云的尸首控制:“我毕竟在芙蓉坊长大，她...她虽然亲自杀了林一师兄，不过她终究是我师尊，我要将她和还有尸首留下的芙蓉坊师姐妹葬在一起。”</p>

沉默一会，殇雪又开口:“我准备为她以及师姐妹守墓百年，百年后我再去寻你。”</p>

苏翎闻言，迟疑一会还是开口:“我陪你。”</p>

“不用了。”轻轻摇头，殇雪朝着山峰飞去:“我终究是芙蓉坊弟子，守墓是我职责，你不同....你有你的事情要做。”</p>

看着消失在山峰的殇雪，苏翎微微摇头随即看向其他方向，双眼露出些许思索，既然殇雪要去守墓，那么他....便是感悟红尘！</p>

足足百年光阴，他不信找不到红尘之路！</p>

只是该去何地？</p>

原地沉吟一会，苏翎的带着些许迟疑低语:“感悟红尘....思来想去，无外乎便是坐看风起云涌，戏红尘人间，感人世百态，无论哪一种，当是不难。”</p>

再度思索一会，苏翎身影一晃撕裂空间，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穿云城的街头，又因穿云城的实力并不强，他撕裂空间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亦或者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注意他的到来。</p>

扫视周围一眼，苏翎将自身压制，刹那后有着红尘境浩瀚气息的他仅仅还剩下玄月境。</p>

“穿云城最强不过青阳境，我以玄月境修为待人，足矣。”隐匿修为后的苏翎朝着巷子深处走去。</p>

苏翎这一次的目的是坐看红尘起伏，虽然什么地方都可以，不过在苏翎看来，其实还是有一些限制的。</p>

若是九曲城那等大城，他虽然也能自由生活其中，不过事实却不然，城池中有着无数和他同境的强者，不可能做到轻松写意，反而更像是卷入其中的红尘无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