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1 / 2)
刘妈妈原名刘榕,十八岁时便被华家从奶子府要了来,又跟着华氏嫁来卫国公府,一晃也过了有三四十年。
她本想这辈子,伺候华氏到老,看着她富贵安康一切都好,可惜,上天不给她机会。
桂妈妈到三房的时候,徐氏和温亭弈还闹得不可开交,却在温落葵的周旋下,关系缓和了许多。
看桂妈妈来,徐氏心底下意识便是一顿乱跳,好不容易展露出来的笑容也敛了回去,
“这么晚了,大伯母可有什么事儿?”温落葵下意识便不愿意徐氏去:“明儿再去不成吗?”
桂妈妈欠了欠身:“老奴也不知晓,夫人请三夫人只管去。”桂妈妈掩下眼中的怜悯,为着大姑娘的名声着想,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因着昨夜的事,徐氏对姜氏还有些愧疚,加之她本就对姜氏颇有好感,便以为有什么急事,披了件外裳就招呼桂妈妈走。
温落葵想跟着去,却被徐氏撵了回来,愤愤怒视着温亭弈:“这下好了!母亲不会回来了!”
这本是她的气话,不曾想,一语成谶。
桂妈妈领着徐氏,径直往后罩房去。
徐氏越走越疑惑,还不等她问,桂妈妈便示意她已经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徐氏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木桌一旁静坐着的阿芙。
徐氏身后的绛珠要跟着进去,却被桂妈妈拦住了,徐氏一回头,桂妈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对绛珠说:“主子们说事儿呢,你随我在门外候着吧。”
徐氏一手成拳,松开又握紧,摆手示意绛珠稍安勿躁,抬脚便跨入门内,还不等绛珠反应过来,门扇已被紧紧合上。
阿芙抬头看了一眼徐氏,道:“您来了?”
抬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请她落座,又亲自给她斟了杯茶。
想起从前对着阿芙说过的话,徐氏有些许尴尬,她又装不来亲近,姜氏倒还好些,从前关系就好,只是这大姑娘……
徐氏长叹了口气,缓缓落座,有些冷淡的‘嗯’了一声:“大姑娘借大嫂的名义让我来,可有什么要事?”
“不是什么好事,”阿芙垂下头,将选择丢给徐氏:“您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听,这对您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不听,您从这门口出去,咱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或许不久之后您就会从别处听到。”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华鸢拉下十八层地狱!
徐氏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什么事?”
阿芙:“您想好了吗?”一指陷在阴暗处的床榻。
徐氏惊疑不定的看过去,不甚宽敞的后罩房里,一片昏暗,大如圆盘的月亮也藏进了乌云中,只在阿芙的桌边点了一盏蜡烛,那人藏在黑暗中。
阿芙吹熄了蜡烛,轻声说:“不着急,我可以等。”
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阿芙的呼吸声很浅,几乎听不见,倒似另一人的呼吸声,伴随着偶尔几声咳嗽,如同抽风箱似的从床榻那一头传过来。
徐氏知道这里住着何人,是华氏的奶母刘氏,被她打得半死,姜氏给救起来的。
又过了许久,久到阿芙以为徐氏已经静悄悄推门出去了,才突然想起一道沙哑的声音:“说吧,我承受得住。”
刘妈妈又咳了一声,说道:“三夫人,您已经知道我家姑娘与三爷曾是旧识了吧。”
阿芙对这委婉的说法呲之以鼻。
徐氏讷讷的点头,等许久听不到刘妈妈说话,才想起来这里太暗了,刘妈妈看不见她点头的动作,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
刘妈妈突然笑了一声 ,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她痛苦的咳嗽声,徐氏听她断断续续道:“三爷……后腰上,有……有一枚……胎记。”
徐氏一惊,连忙道:“你怎么知道?”
这也不怪徐氏如此震惊,温亭弈确实风流,外头的红颜知己数不胜数,却比看上姑娘便往家里带的温廷鸿要好些,华氏那头,光有名有分的良妾便有四个,更不说底下上不得台面的贱妾。
三房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又是个半老徐娘,比徐氏年纪还大些,温亭弈总不至于饥不折食到这种程度,连刘妈妈这个年纪的也不放过吧?
徐氏满脑子不可置信,开口便说:“你定是从他哪个嘴上不把门的莺莺燕燕口中套出来的,你骗不得我!”
阿芙当即就明白,徐氏这个脑回路,又跑偏了……
无奈道:“三伯母您想什么呢?刘妈妈没事去关心三伯父身上的胎记做什么?”
徐氏有些生气了,不耐烦道:“她说得乱七八糟,我怎么知道?”
刘妈妈叹了口气,说:“我家姑娘,未进门便怀了大公子,而大公子,身上也有一块一抹一样的胎记。”
徐氏这会儿还未想到自己身上,满不在乎的笑道:“那是你姑娘不守妇道,未婚……”
她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顿,好像明白过来了。
温亭弈体质特殊,三房的子嗣里,包括两个庶出,都神奇的遗传了他后腰上的胎记,不止形状,颜色,大小,连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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