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她微微挑眉噢了声,怎么会不知道呢,说出来逗他玩儿罢了,
笑意直达眼底,她瞧那一双鲜红的耳朵便起了戏谑的心思,身子斜斜朝他倚过去,手肘撑在他的肩膀上,也不嫌害羞,扬起脸不遮不掩、光明正大地索吻,“亲我,教我高兴了,自然便不生你的气了。”
她面对他,总是强势的像是盛夏里不可直视的骄阳,也像战场上百战不殆的常胜将军,从来单刀直入,势如破竹,没有半分虚招,却也每一次都直取要害,教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皎皎......”
晏清无奈叹气,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忙身子向后退开些,企图劝说她放弃,“别闹,青天白日的,不好,万一教人看......”
他故作镇定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她已经环住他的脖颈覆了上来,用柔软丰艳的唇堵住他一切言语,但仍旧只是触碰在一起,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有轻轻地呢喃从双唇间溢出来,“我也想你想得厉害,你说怎么好?”
她想念他,也想念他的亲吻。
怎么好?
晏清根本答不出来,因他自己都是被欲/望捆绑而备受煎熬却束手无策的人,如何还能告诉她怎么才是好的。
她简直像是在勾/引他,但是无奈,他就是一尾心甘情愿上钩的鱼。
所以没有迟疑太久,他伸臂环住她的腰背揽进怀里,认命地闭上眼,放任自己与她一同沉沦,丝丝缕缕汲取她的温存,不似上回那般从烈火中燃烧起来的强烈索取,而像是春风拂柳,缠/绵悱恻。
他的手掌覆在她纤细的腰间,忍不住缓缓摩挲、游移,一寸一寸都是无法克制的情愫在涌动,她感觉得到,于是顺从身体的意愿依偎过去,用力拥紧他。
仿佛两个人严丝合缝的靠拢在一起时,彼此才真正是完整的。
轻柔绵长的亲吻,直等到他察觉自己临近越界的边缘,终于缓缓停下来,自然而然分开,两个人都无需气喘吁吁的平复,这是他在意/乱/情/迷下仅剩的分寸了。
晏清抬手在她脸颊上抚了抚,话音里都是留恋,“我得走了,皇上召集了中书几位大人在云澜阁议事,想必快到了。”
聚少离多委实难熬的很,她有些不舍,双臂环在他脖颈上没有松开,身子微微向后些想再仔细看一看他,却恍然瞧着他因沾染了口脂而嫣红的唇,顿时莞尔,“若你就这样出去,怕是要招祸的。”
她一面笑着,一面拿手帕覆在他唇上擦拭,想起来又问,“先前不是说皇帝有话要你带给我,难不成是你编的?”
晏清闻言立时汗颜不已,来一趟竟险些将正事忘记了......
他忙说不是编的,但对着她提起皇帝总叫他心里五味杂陈,顿了片刻才道:“是皇上,他说过些时候想陪你回郴州老家看看小姐。”
她一霎便不说话了,但晏清有些话埋在心底很久了,时时教他辗转难安,索性趁当下一并同她说出来。
“皎皎,”他唤她一声,踌躇问:“皇上若是真心喜欢你,一辈子对你好,你......你会愿意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她注意到了他的用词,“重新”,但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反问他,“你会愿意我那样做吗?”
他眸中的光华渐渐暗沉下去,沉默了半会儿才开口,每一个字都坦诚得不能再坦诚。
他说自己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世俗礼教赋予了你们夫妻的身份,而我本身只不过是个奴才,在你们之间出现裂缝的时候趁虚而入,可耻也可悲。我没办法放下你,却也没办法放下内心的罪恶感,皎皎,我爱你,但没有资格强留你,不光因为我的内侍身份、残缺的人生,也因为我比他晚了太久才与你相爱。”
他的无奈、苦闷、困顿,都不再吝啬展现在她面前,却教她叹息,多傻的一个人啊,傻得直教人心疼。
她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让他看着自己,眸光坚定地直直投入他眼底,“那我现在告诉你,没有你所谓的过去和破镜重圆,你就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同我在一起的人,是我第一个喜欢、第一个亲吻,第一个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说:短小二更,小宝贝儿们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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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云澜阁一场议事直持续到了亥时左右方歇,外头冷风寒凉透人, 夜里的河面上起了雾, 水汽聚集到甲板上,一脚踩上去, 稍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啃泥。
晏清敬重方纪存,从云澜阁退出来后便从小内官手中接过灯笼, 亲自送他回官船上。
方纪存两袖清风却不清高孤傲,同他谈论时政并不会因他的内官身份而有所避讳, 晏清当他是名师, 小船行一路, 虚心请教了颇多,他都一一尽言, 全无私心。
临别时,晏清郑重朝他道谢, 方纪存却只是挥袖一笑, 说大道由人, 教他日后无论何时勿忘本心便好。
晏清忙躬身道:“在下受教了, 谨记先生教诲。”
宝船行至颍州地界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皇帝念着要陪皇后回郴州老家, 早早便与底下几位大臣都通过气儿,只是未曾大肆宣扬。
但帝后出行总不是小事,要想不透风声走一趟不容易,对外便只称是在此停留几日,游览颍州山水。
此行郴州, 皇帝特点了晏清随同伴驾,林永寿生一场病不过几日,背后却就立刻有人分了他在皇帝跟前的宠信,对此自然颇为不满。
晏清只得小心应对着,一步一步行得万分谨慎,大错绝不能有,脸色尽都暗自受了。
上了陆路,帝后只扮做寻常富贵人家的夫妻,两个人同车而行,皇帝约莫十分高兴,陪着皇后下棋、论书、品茶消磨时间。
用心同皇后相处一年多至今,他才渐渐发现,只要撇开朝政利益与男女情/欲,皇后就不会那么避之不及地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其实两个人能安然无事,如同点头之交那般的平和相处也挺教人高兴的,要是想开些,对着外人也能称一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反正帝王的后宫总会有无数的美人等着他去眷顾。
但可惜了,他不是很能想得开,他喜欢她,当她是自己的妻子,就想做她真正的丈夫,同她生儿育女琴瑟和鸣,旁的人在他眼里都比不上她。
可她显然并不那样想,她不在乎被废、不怕死,甚至同这两样相比,接纳他于她而言才是更难以妥协的。
他有时候也窝火的很,但错事已经做过一回了,总不能一错再错,到时候就算得到了她的人,怕也只会教她彻底恨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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