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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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百姓们听说太后老是头痛,又爱吃玉米糕的时候,民间也开始自制这种糕饼,一时,整个大殷都盛行了吃玉米糕的风气。

任吉听聂青婉说想吃玉米糕,立马出去派人去御厨那边通传。

等玉米糕传过来,聂青婉就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吃着。

任吉去泡茶,提了壶过来,给她倒了一杯,她喝了,可喝完眉头就蹙了蹙,落下杯子的时候,她说:“总觉得没一种茶水能配这种糕点。”

任吉笑说:“这糕饼太甜,配甜茶,腻上加腻,配苦茶,完全毁了这糕饼的滋味,配清茶倒应该不错,但又会太过平淡。”

说着,目光瞅到了水果盘里的桔子,这是南方进贡过来的春桔,刚好这个季节吃。不甜不淡,不苦不涩,微淡,微甜,微酸,微苦,泡成茶水,配玉米糕吃,一定十分的恰好。

任吉这样琢磨着,就想着等抽空了,他拿这些桔子去泡泡茶,制成桔茶,给太后喝。但现在他没动。

聂青婉吃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又喝了两三杯茶,因为殷玄而抑郁的心情也冲淡了不少,头疼也消失了。

她冲任吉说:“去传三公进殿,我有要事与他们交待。”

任吉一愣:“现在?”

聂青婉说:“现在。”

任吉去看了一眼滴漏,过来说:“已经快子时了。”

聂青婉说:“去吧,就是睡了也给我喊起来。”

任吉一听她这样说,哪敢再接嘴,马上应了一声是,掉头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踅步,扭头问她:“太子那边?”

聂青婉搁下茶杯,冷着脸说:“不用管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任吉赶紧闭嘴,出门,连夜跑到殷氏,跑到聂府,跑到夏府,将殷德和聂武敬以及夏谦喊进宫。

半夜三更的,这三个人早就睡下了,但一听说是太后要急招他们入宫,他三人面色一变,丝毫不敢马虎,连夜穿上衣服就进了宫。

原以为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太后不会半夜三更召他三人一同入宫。

但去了才知道,并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事关太子。

而关于太子的事情,那也不能算是小事。

太后连夜交待了他们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五月二十号,太子登基之事。第二件事情是帝王宫殿龙阳宫的入住一事。第三件事情就是为登基后的皇上定选皇后以及进行封后大典的事情,在封后之后,还要定期举办选秀,再给皇上物色恰当的贵妃人选。

三件事情交给三个人去办,第一件事情交给殷德,第二件事情交给聂武敬,第三件事情交给夏谦。

但说的是一人办一件事,事实上,三个人都会彼此帮助对方,以达到将事情完美做好的地步。

等三个人又出紫金宫,三个人纷纷对望了一眼。

不明白太后怎么会忽然之间把这三件事摊给他们了。

原本这三件事情是太后亲自操办的,因为太后觉得,事关太子,她不亲手做,完全不能放心。

可现下,她好像不愿意再管太子的事情了。

三个人不解地对望了一眼,纷纷不明白这是为何。

等第二天上了朝,听说了当晚太后给太子安排了侍寝的宫女,还是太子身边的翠玉,但太子没领这份情,没临幸不说,反而还将翠玉给杀了。

三个人忽然就明白太后昨夜为何会半夜三更的招见他们,又向他们下达那样的吩咐了。

三个人漠不作声,作为三公的人物,那心思和城府绝非一般人能比,他三人什么都不说,只认真地完成太后交办的事情。

殷玄杀了翠玉之后,让那些等在门外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进屋将尸体弄了出去,他坐在床上擦剑,擦完又将剑收回,放在了枕头下面,然后就坐在屋里等着。

他看到有一个太监跑出去了,他知道,那个太监是去紫金宫通风报信的。

以他对聂青婉的了解,她定然会生气,然后会怒气冲冲地过来,向他兴师问罪。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并不是不愿意临幸翠玉,而是她没有伺候好,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将人给杀了。

他有多种理由能让他的婉婉不生气,他也有多种方法去哄她开心。

他杀翠玉,一是做给这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们看的,有谁胆敢妄想近他身,沾他的床,下场就是死。

二是他一天没看到她了,早上吃饭那会儿,他因为晚上的梦,没敢抬头看她,中午没去陪她,晚上也没去陪她,他很想她。

随海在帮着那些宫女和太监们打扫屋子,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屋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殷玄坐在床上,目光望向窗户,等着他的心上人来质问他。

可是,等到屋内全部打扫干净,地毯都给换掉了,也没见有人通传说太后来了。

殷玄起身,朝屋外走。

那些宫女和太监打扫完屋子就被他挥退走了,翠玉被他杀了,如今只有随海一个人伺候在他身边。

殷玄站在廊前,靠在一根檐柱上,看着被月光铺洒的淡淡的夜,吹拂着清清冷冷的风,盯向前方的门。

一刻,两刻。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她没来。

殷玄的手无端的握紧,眼中现出一丝情况脱控的暴躁,依她的性子,她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这会儿早就来了,可为什么没来?

如此反常,让殷玄感到很不安。

他倏地直起身子,就要朝廊外走。

可刚走到台阶下,他又猛地转身,沉着脸进了屋。

随海要跟着进去,被他一怒袖给扇飞了,直接砸在了门外的地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等他好不容易坐起了身子,就看到大门被太子以内力给嘭的一声关上。

那关门声大的险险要将门板给击碎了。

好在门板够结实,没碎。

可那声音穿透过来,生生地让随海跟着惊吓了好几度。

等周遭一切平静下来,随海这才痛苦地爬起来,慢腾腾地朝着自己的住处去了。

他是真不明白,太子今天怎么这般的阴晴不定,又暴怒,又嗜杀。

想到翠玉的死,随海激灵灵的一怔。

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着吧。

不然,哪一会儿,他也得人头落地了。

殷玄进了屋,在卧室里面烦躁地踱着步子,她是气的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了吗?

殷玄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紫金宫生气,她不来找他,他去找她好了。

他去向她请罪,任她打骂都可以。

他想着就做,匆匆地又要出门,可走到了门口,脚步又猛然一滞,如果,他去请罪,她让他答应娶妻纳妃,并临幸她们,他要怎么办?

他不应的话,她会更加生气。

为了不让她生气,他只能答应,可是,他没办法答应。

殷玄又往后退,盯着那门,目光挣扎,一时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这一夜他完全没睡,就在这两难的境地里自己折磨自己。

等天亮了,他照常的去上朝。

因为昨天吃只了一顿饭,又加上一夜没睡,他的精神很不好,状态也不好,脸色更加的不好。

可他没管,他准时准点的去上朝,罢了朝没有得到紫金宫的通传,他也不顾了,直接去紫金宫,去向聂青婉问安。

可是,他被拒绝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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