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花娇(1 / 2)
王云瑶额头抽了抽,一巴掌呼到他的脑袋上,低骂道:“你才毁容了,看清楚我是谁!看不清我拿水泼你!”
李东楼听了,当真认真地看起她来。
王云瑶哼着鼻孔,任由他寸目寸光地看着。
李东楼也不知道是真看清了还是真没看清,他忽然涌出一个酒嗝,整个人便像失去重量的千斤坠一般倒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不醒人事。
王云瑶翻了个大白眼,心想,醉鬼。
她伸手推他,可他的两只手不知怎么的就搂在了她的腰上,怎么推都推不开。
王云瑶无奈,只得反手抱住他,将他支撑起来,踉踉跄跄地将他半搂半抱连扶带搀地给弄进了屋,幸亏王云瑶是内力高强之人,不然,她得被他压死或者干脆陪着他宿一夜亭子算了。
将人弄进去之后往床上一摔,可她忘了她的腰还被男人搂着呢,这么一摔,连自己也给摔了下去,毫无防备之下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唔!”
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压在了男人的唇上。
伴随着一阵刺痛而来的是男人带着酒气的唇,温热的,又带着极为陌生的棉软,王云瑶惊的眼眸瞬间瞪圆。
李东楼似乎也被嗑疼了,缓慢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空气有半秒的凝窒,又有半秒的紧张,还有半秒的尴尬。
王云瑶的大脑完全的当机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想着你是醉着的,你是醉着的,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可她的祈祷没用,李东楼感受到唇上有东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用力吸了一下。
大概想弄清楚贴在他唇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一下没有分辨出来,又吸了一下,然后又一下,直到三五下之后,他好像分辨出来了,然后他的眸子蹭的一下子瞪大,再然后就迅速伸手把身上的人一推,大吼:“王云峙,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偷吻我!”
王云瑶被他推开,就着内力往后一飞,撞开门就跑了出去。
一路急冲冲地奔到自己的院里,冲进屋将门一关,她趴在床上,急促地喘气,大脑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都是懵的——刚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蒙着脑袋,像鸵鸟一般的安慰自己。
可摸着唇,那滚汤又陌生的温度生生地灼了自己的心。
冷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王云瑶才让自己勉强接受这样一个不堪的事实,她被李东楼吻了,好吧,那也不能叫吻,他是醉着的,压根不知道,算是意外。
王云瑶深吸一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开了门又出去,把谢右寒搀扶着进了屋,摔在他的床上。
拍拍手,她也不管谢右寒有没有没脱衣服,有没有脱鞋子,直接转身出了门。
站在门外,王云瑶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呆呆地立了半晌,然后振了振精神,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房屋,关上门,如常的梳洗拆发脱衣睡觉。
但以往躺下就能直接睡着的,可今晚愣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才在不知不觉的困意中睡了。
浣东和浣西也早已歇下。
王云峙回到屋,把那一杯酒喝完,也洗洗睡了。
随海也很早歇下。
他们倒是睡了,可殷玄和聂青婉还没睡。
殷玄今日一天没见聂青婉,实在想念的紧,又加上刚刚他一个人把桌子上摆的七八盘菜全部吃了个精光,着实撑的不行,这会儿牵着聂青婉的手,丢都不丢。
殷玄是很想抱着聂青婉散步的,但她不让,殷玄也不想惹她生气,不让抱就不抱吧,牵手也一样。
但聂青婉也很排斥被他牵,老是甩手,殷玄被甩的烦了,盯着她说:“再甩朕就直接抱你,不会再顾着你的意见了,不让抱还不让牵手,你是想翻天了。”
聂青婉冷着脸道:“热。”
殷玄把手松开搓了搓,确实有汗,他道:“这是七月份,热是正常的。”说着,又将她的手往掌中一攥,不管不顾地扣着:“一会儿回去洗洗就好了。”
聂青婉无语,看了一眼被他霸道地据为己有的自己的手,又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说:“不牵不行吗?”
殷玄坚决道:“不行。”
聂青婉不再多言了,多说无用,浪费口舌,只能任由他牵着。
二人从寝殿门前的芜廊走,路线与前几次差不多,后面不相干的人全都让殷玄打发走了,没有人跟着,二人随着皇家园林一起笼罩在静谧的月光下,男人穿着龙袍,女人穿着宫裙,一高一低的影子,牵着手,漫步在花红柳绿中,怎么看怎么的和谐与登对。
走到荷花台,殷玄拉着聂青婉进去坐一会儿。
聂青婉没拒绝。
但进去了,她还没来得及选中一个可坐的椅子,腰身就被殷玄搂住了,他直接抱着她,靠在了亭台四周的木质贵妃榻上。
风从荷池里吹来,带起满鼻的幽香。
殷玄小心翼翼地将聂青婉护在怀里,手指往后一伸,一朵开的正旺的红艳艳的荷花就到了他的手上,他看了看她的脸,她脸垂着,长睫毛像羽翼一般轻轻地眨,眨的殷玄的心一下一下的痒。
他又看看她的头,头发上什么都没插,乌黑黑的发,不觉得单调,只觉得似墨似雾,渲染了他整个视线。
殷玄在聂青婉的头上找了个位置,将手中鲜艳欲滴的荷花插了上去,插在她左耳处的发髻上。
插好,他将她的头抬起来,左右看了看,笑着说:“人比花娇。”
聂青婉抿唇,伸手去摸那朵花,殷玄以为她要摘,慌忙将她的手一拉,说道:“别摘,真的好看。”
聂青婉道:“无聊。”
殷玄懒洋洋地往后面的栏杆一倚,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靠着,他闭着眼,享受着周围荷花的清香,享受着这夏夜微凉的清风,享受着这静谧的月色,享受着心爱女人在怀的幸福。
殷玄的下巴抵在聂青婉的头顶,肌肤感受着她发丝的细腻,手掌感受着她腰间的柔软,鼻翼里萦绕的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这香气在以前很陌生,可在现在,是如此的让他着迷。
殷玄低声道:“婉婉,朕如果能与你一直过这样的时光就好了。”
没有外人的打扰,没有仇恨的阻扰,没有权谋心计,只有我与你,只有天与地,只有我们。
聂青婉兀自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聂北说的对,殷玄太贪心了,想要皇权,想要江山,还想要她,他就不怕撑死!
聂青婉纯粹是不想让殷玄舒服,很没有眼色地道:“明贵妃的冷毒发作了,你晚上不陪她好吗?”
殷玄美好的心情因为她不解风情的话而荡然无存,他忽地睁开眼,瞪着她:“这会儿不提她行不行?”
聂青婉道:“既听说了,哪能不提,若不是皇上心疼她,不让任何人去烟霞殿扰她养病,我今日也想去看看的。”
殷玄抿唇,没好气道:“她挺好,不用你担心。”
聂青婉道:“当然不用我担心,她有皇上担心就行了。”
殷玄一噎,想着她在秋后算帐了,他正了正脸色,坐直身子,双手环着她,把她抱起来呈面对面的姿势坐着,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她活不了多久了。”
这话是说给太后听的。
聂青婉听得懂,却装作听不懂,蹙眉道:“因为冷毒吗?”
殷玄道:“嗯。”
聂青婉道:“就治不好吗?”
殷玄看了她一眼,想着如果你愿意伸以援手,那就治得好,但朕知道,你不会,殷玄道:“治不好。”
聂青婉道:“一直没问你,明贵妃是怎么染上这种怪毒的?”
殷玄没回答,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又看了一眼她左耳发髻上的那朵花,真的极好看,他低头往那花上吻了一下,又冲着她的脸吻了一下,然后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唇,这才将她搂紧,低低地道:“我们不说她好不好,朕也不想提她,时辰不早了,我们再坐一会儿,然后从龙轩亭转过去,回寝殿。”
聂青婉道:“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吗?”
殷玄皱眉,明显的有点生气了:“朕说了不要提她。”
聂青婉瞥了他一眼,内心里冷哼了一声,想着你不敢说,你也说不出来,不提就不提,她推开他,要下去,被殷玄扣紧手。
殷玄狠狠地瞪了聂青婉一眼,想着你就老是想逃离朕,你越是要逃离,朕越是要禁锢你。
殷玄这回强势地抱着聂青婉,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怒骂,他都不丢,就一路抱着她绕了大半个龙阳宫,见时辰着实太晚了,考虑到怀中的女孩得休息,得睡觉,殷玄恋恋不舍地抱着她回了寝宫。
进去后也没有直接把她抱到床上,而是去了温泉池殿。
聂青婉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洗澡,殷玄脱了她的鞋子,给她洗了洗脚,又给她洗手洗脸,他做这些的时候聂青婉一直看着。
要说殷玄对聂青婉好不好,很好。
殷玄跟在聂青婉身边的那些年,真的把她当亲娘一般地供着奉着伺候着。
当然,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觉得殷玄是把她当娘一样供着奉着伺候着,知道真相后,聂青婉就知道,殷玄是把她当作心爱的女人在供着奉着伺候着,如同此刻。
聂青婉轻垂下眸光,看殷玄拿着她的脚认真的擦拭,她低声道:“堂堂大殷帝国的皇上,给一个女人洗脚,龙威何在。”
殷玄笑道:“在你面前,朕不需要有龙威。”
聂青婉抿唇:“你很会说情话。”
殷玄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很会说情话吗?其实他真的不会,他只是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他对她所说的,就是他所想的。
殷玄笑着将她的小月却握在手里看了看,好小,她都是怎么走路的,这般想着,心弦一动,然后猝不及防的就冲着她的月却心吻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聂青婉的心猛的一悸。
殷玄吻了一下就退开了,可那温热的唇如同他滚汤的手心一般,一下子打在了她的灵魂上,感觉那唇从脚底一路飞蹿,强势地吻在了她的心上,烙上了专属于他的难以磨灭的印记。
聂青婉很不适应地拧紧了眉。
殷玄吻完那一下后就退开了,眉眼低垂荡漾,笑的像一只偷吃了腥的猫,以前都是偷偷的吻,今天光明正大了,她好像也没气,殷玄有些洋洋得意,也有些窃窃欢喜,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跟她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因为一会儿就要睡觉了,这屋里也不冷,大夏天的,就算不是温泉池殿,也不会冷,殷玄也没再给聂青婉穿里袜,给她洗完脸洗完手,他抱起她,把她放在了一边的榻上,轻声说:“你先躺一会儿,朕洗个澡。”
聂青婉道:“你洗你的,我回床上睡。”
说着就要起,被殷玄按住,殷玄道:“坐着。”又看一眼她的脚:“刚洗干净呢,你别又踩地,浪费朕一番辛苦。”
聂青婉很干脆地朝他伸手:“那你抱我,我要回床上睡,不睡这。”
殷玄听着一愣,两眼瞬间瞪大了,他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刚说什么?她说“你抱我”。
殷玄的呼吸一下子变沉,眸底涌出暗流,他缓缓伸手,将她往怀里狠狠一抱。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喘,高兴地说:“你等朕一会儿,朕洗的很快,等朕洗干净了就抱你,我们一起回去睡。”
他说着,艰难地推开她,转身就快速地脱了衣服跳到温泉池里十分有效率地清洗着身子,短短不足两盏茶的功夫他就洗好了,上来拿毛巾擦干身体,套上衣服,过去将翻过身,拿背对着温泉池的聂青婉抱起来,回了龙床。
躺下去之后他还是解了她的衣服,看了看她的伤口。
见纱布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血迹渗出来,他又放心地给她穿好衣服,拥着她躺下。
忽然之间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猛地侧头,看着她。
聂青婉已经闭上了眼睛,殷玄眉头微皱,看一眼她受伤的地方,又默默地伸手,再次去解她的衣衫,只是,手刚触上她的衣服就被她一掌拍开,她睁开眼,侧头瞪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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