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勤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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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陈德娣多年,何品湘当然知道陈德娣这话是什么意思,采芳也听懂了,她二人对望了一眼,这才又双双看向陈德娣,何品湘低声说:“娘娘是想借窦太医之手除掉婉贵妃?”

陈德娣漫不经心道:“苞包这么管用,不用用岂不浪费了?”

采芳道:“可是上一回娘娘中毒,是因为娘娘吃了秋熘,而那荷包里又装了炎芨草,这才害得娘娘中毒的,婉贵妃没有吃秋熘,我们手上也没有炎芨草,如何使用荷包?”

陈德娣看她一眼,笑道:“你傻呀,班门弄斧也不是这么搬的,荷包要用,但方法就不一样了,吃什么秋熘。”

她冷笑一声:“婉贵妃中了箭伤,要养伤,而治箭伤的药来来回回也就那几种,拓拔明烟是制香高手,选一味可以跟治箭伤的药产生毒性的香不就行了?”

采芳一听,当即就笑道:“娘娘高明。”

何品湘也道:“娘娘高明。”

但是,何品湘还是有点担心,她说:“娘娘的意思是,要那个拓拔蛮子也参与这件事?”

陈德娣挑了挑眉,说道:“我们都不会制香,就算从外面找一个会制香的人,这荷包我们也送不到皇上身上去,只有拓拔明烟可以,而且,我也不能让她置身事外呀,总得找个人来背黑锅,淌一淌浑水呀,就算不让她背黑锅,我也不能让她逍遥地窝在自己的烟霞殿,坐观虎斗,这件事,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会把她拉扯进来。”

何品湘对陈德娣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她道:“娘娘真是绝了,确实不能让拓拔蛮子捡便宜。”

采芳微微地惊讶,小声问陈德娣:“娘娘的意思是,你要让这个荷包戴在皇上身上?”

陈德娣嘴角勾着笑,可那笑阴险歹毒,细细去看,还有一股恨意,她不浅不淡道:“是呀,皇上不是很宠爱婉贵妃吗?日夜作陪,长相厮守,那荷包戴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这香呢不致命,但得每时每刻在婉贵妃的鼻前绕,绕的久了,那就致命了。”

“不管她醒还是没醒,只要她喝药,这香就会寸寸吞噬她的生命,皇上宠她至极,那药想必也是皇上亲自喂的,皇上在喂她解药的时候,也把毒药一并送入了她的嘴里,你们说,这样的爱是不是更适合皇上?”

她说完,抬头看向那道紧闭的大门,缓缓地在内心说:皇上,当你得知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了你心爱的宠妃,你是不是也会疼?

你可知道,你的皇后现在心中的疼,就是那样的。

是你亲手杀死了我心中的爱。

陈德娣说完,何品湘和采芳都被吓住了,她们看着自家娘娘,心里头一瞬间就发冷发寒,娘娘着实心思稹密,可也着实……太可怕了。

竟然要借皇上的手,杀了婉贵妃。

皇上是要知道了……

何品湘和采芳立马打住那样恐怖的猜想,她二人纷纷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往下去想,但身为奴婢,就要为主子分忧,何品湘说:“这事听上去很是惊险,娘娘让拓拔蛮子参与进来,她要是借此机会反咬娘娘一口,或者出卖了娘娘,那可当真是被鸡啄了眼了。”

陈德娣冷笑道:“她不会。”

何品湘蹙眉:“老奴还是觉得不妥当。”

陈德娣轻轻看着她,说道:“我无法容忍婉贵妃活着霸占圣宠,拓拔明烟就更无法容忍,如果说要杀婉贵妃,这后宫谁是最佳同盟,那就绝对非拓拔明烟莫属。”

“在这一件事情上,你不用担心她的忠诚度和可信度,亦不用担心她的狠劲,至于婉贵妃死后,拓拔明烟会不会反咬我一口,当然会,但是,这件事有她的参与,她敢说吗?她不敢,所以,这件事情她只会烂到肚子里。”

何品湘听了陈德娣这话,想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稍微安定了,她道:“娘娘若真觉得妥当,那便依此计行。”

采芳道:“要让皇上戴上这个荷包,怕不容易。”

陈德娣道:“这就要看明贵妃的本事了。”

不得不说,陈德娣对拓拔明烟的心理抓的很准,如果给拓拔明烟一个机会杀婉贵妃,她一定二话不说就答应。

这不单单是为了她,还为了素荷,为了庞林,为了红栾。

不管药材杀人事件是不是婉贵妃在背后搞的鬼,拓拔明烟都预备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了。

素荷也因为婉贵妃的关系而获了罪,还不是轻罪,而是死罪。

虽说因为素荷要照顾拓拔明烟暂时保住了命,可拓拔明烟很清楚,殷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等她病好,素荷再领罪,那就一定会要了素荷的命。

再者,聂北出来了。

拓拔明烟知道,聂北不会放过她。

在杀太后那一件事情上,她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聂家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那么,她已经预知到自己的结局了,既然结局是死,那死之前为什么不拉几个垫背的呢?

婉贵妃也好,皇后也罢,她都不会让她们活着。

采芳去烟霞殿告诉了素荷下午皇后要带拓拔明烟去龙阳宫看望婉贵妃,素荷进去传了话,拓拔明烟想都没想就应了。

等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她就带上红栾去了寿德宫。

因为素荷是戴罪之身,拓拔明烟就没带。

拓拔明烟去寿德宫的时候李玉宸也带上西苑的几个小主来了,一大群人在寿德宫里寒暄问候,说着言不由心的话,等陈德娣出来了,一行人就坐着辇轿,去了龙阳宫。

这个时候聂青婉刚醒,殷玄也刚醒。

聂青婉躺了一天一夜,实在不想再躺了,想起来走走,可殷玄不让。

不单殷玄不让,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也不让。

聂青婉打着商量:“就在屋子里走几步,不去外面。”

殷玄态度很坚决:“不行。”

聂青婉也知道撒娇,伸手扯了一下殷玄的袖口,见他目光微动,她又扯一下,然后又扯一下,像个淘气的小孩似的,扯啊扯,扯的殷玄好笑又无奈,同时,心口又涌上难以言喻的甜蜜,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笑问:“非得走一走吗?”

聂青婉道:“嗯,我都快躺成酥骨头了。”

殷玄笑:“才躺多久。”

他拿开她扯着他衣袖的手,倾身将她身上的薄衾拿开,嘴巴抵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刎朕一下,朕就让你走一走。”

说完,看着她那雪白的耳骨,喉咙艰难地咽一下。

好想一口吃了。

他收住心中奔腾的野兽,退回去坐稳,笑着看她,让她自己选择。

聂青婉眯了一下眼,直接伸手揪住他一边耳朵,狠狠地拧了拧:“这样算不算吻?手吻。”

殷玄懵住:“……”她怎么能这么机智,他确实没说一定要嘴w。

不过,手吻?

她可真想得出来。

聂青婉见殷玄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说道:“怎么,不算?那我再来一回。”

眼见她想抬起另一只受伤那边的肩膀的手,殷玄连忙出声:“算算算。”

聂青婉哼一声,收回手,小样,治不服你。

敢拿她消遣了。

还文你一下你才让我走一走呢。

下次再说这话,我拧死你。

聂青婉把手收回去之后,没有讨得便宜,还被人拧了耳朵的殷玄默默地垂眸,无限委屈地伸手揉了揉耳朵,她是真没客气,‘吻’的可重了。

殷玄想,你这个手劲不错,但用错了地方,下回嘴对嘴文朕的时候,可以这么狠。

殷玄把被她拧疼的耳朵揉了好几遍,这才下床穿鞋子,他也不喊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上前伺候,他穿好鞋子之后,拿起聂青婉的鞋子给她穿。

这回聂青婉没拒绝了,任由他拿着自己的小脚,慢慢的往鞋子里放。

男人低头蹲在那里,满身贵气,哪怕他此刻没有穿龙袍,只是穿着里衣,可那单调的颜色并没有减损他的龙威。

聂青婉从上方看着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她的脚,又小心翼翼地往鞋子里放,时不时地说一句:“穿进去了吗?”

“朕没有弄疼你的脚吧?”

“你乖乖坐在那里不要动,小心扯到伤口,等朕穿好了,朕扶你。”

说着,抬头看她一眼,生怕她会动一样。

那抬起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

那永久深邃难以捉摸的眸中也挂着笑。

而那笑,怎么看怎么生动。

这一刻,他浑身都洋溢着幸福。

聂青婉垂眸,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无人得知,在殷玄为她穿好鞋子之后,她在殷玄的搀扶下下了床,又在殷玄的半搂半抱中走了几步。

殷玄半搂半抱着她,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嘴角幸福的都要翘上天了。

原来这样也可以。

明天再拉她下床走走吧。

殷玄觉得这样抱着她搂着她远比在床上有用,在床上只能看着她,牵牵手,可下床了能做的就多了。

殷玄高兴,慢腾腾地搂抱着聂青婉,在寝宫里走着,指着满宫室里的喜庆装饰,说个不停,这些装饰老早就布置了,聂青婉是知道的,可殷玄就是想跟她说。

殷玄道:“这次的意外让朕跟婉婉没能拜到堂,但没关系,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们再办一次婚礼。”

聂青婉道:“你不嫌麻烦吗?”

殷玄道:“不麻烦。”

他扣紧她的腰,将她安安然然的环在怀里,薄唇落下去,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嫌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

聂青婉在内心里低叹,想着这人肯定着魔了。

聂青婉没再说什么。

跟一个入了魔的人能说清什么?

什么都说不清。

聂青婉道:“皇上不嫌麻烦,大臣们也会嫌。”

殷玄道:“朕跟婉婉的婚礼,他们没那资格参与,朕也不会喊他们,他们嫌不嫌,跟朕没关。”

他双眼亮晶晶地看她:“婉婉上回说,朕该要孩子了,你还说,身为帝王,就该为皇室开枝散叶,越多越好,昨日那些大臣和百姓们也说了,要绵延大殷皇室,所以,等婉婉的伤养好了,咱们再办一次婚礼,然后,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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