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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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晖彬也是忙了一晚上,这刚吃上第一口热饭热菜,他把碗和围巾给魏秋岁递过去,把咖啡放在了车头,随手扫了扫车头上的雪,什么话都不说,先嗦了一大口的面。

余非也饿疯了,发现自己手上这碗面里居然还飘着羊肉,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又在羊肉里看见了香菜,觉得自己离幸福还差得远。

魏秋岁把自己那碗解开来,瞥了一眼,拿自己这份上面一点儿绿都没有的换给了余非。

余非顿了顿,一想到魏秋岁记性还真是不错,连自己不吃香菜这事儿都记得清楚。又感觉对方把围巾甩到了自己头上,他默默拽下来,给自己围在了脖子上。

陈晖彬吃了两口终于胃里有点东西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啊——活过来了。魏哥,这家味道怎么样?”

“嗯。”魏秋岁简单应了一声,就着汤吃了一口。

陈晖彬边吃着边道:“这洪晓易鸡贼得很,开着套/牌车走绕城。这会交警也是连夜加班加点帮我们忙呢,回头曾队又要请他们吃饭了。”

“我请。”魏秋岁低着头,“应该的。”

陈晖彬边吃边在撇另一边在专心致志嗦面的余非,看了一会实在憋不住:“哎魏哥,那是谁啊,一晚上你都带着他办案呢。”

“刘友霖的老师。”魏秋岁说。

“哦……”陈晖彬又看了两眼,猛然想起了这人,“哎这不是早上那个……等等,局里不是在找他吗?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余非这才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和陈晖彬的双目对上了。

“算起来你还得叫他一句师哥吧。”魏秋岁吃完最后一口面,就着车头的烫口的黑咖啡喝了一口,“他早你一届。”

“什么?”陈晖彬对着余非挥了挥手,“嘿哥们儿,那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余非对这位陈姓师弟的好感已经降到了冰点,因为感冒难受甚至都懒得堆起他的招牌假笑,用眼神告诉了他四个字:“关你x事”。

陈晖彬是看不懂的,他还想问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找到了?!”

魏秋岁和余非都一齐抬起了头。陈晖彬把耳机别在耳后,对着魏秋岁一招呼:“走吧魏哥!”

“开我车。”魏秋岁把钥匙丢给了他,陈晖彬一接过,拉开了驾驶室的门。魏秋岁坐到了副驾驶去,余非则歪歪斜斜躺倒在了后座里去。

他觉得自己体温有点高了,但是伴随着浑身发冷。这种感觉应该是发烧的前兆了,不过现在感觉还行,就是嗓子生疼,每咽下一口口水都感觉在吞针。

“在哪里找到了?”魏秋岁问。

“沿着绕城出去的一个高速岔路口,他们已经下高速了,交警在后面已经跟上,前方也设置路障了。”陈晖彬说,“里面有两个人。”

余非在后座猛地坐起来:“男孩子吗?”

“对。”陈晖彬说。

余非和魏秋岁互相看了一眼,余非深吸了两口气又倒回了后座里。过了一会又有人通知过来,陈晖彬道:“他们俩弃车跑了,附近是郊区的农田。”

“下雪天找起来是容易的。”魏秋岁道。

过了一会,魏秋岁的电话也响了。

法医科的科长来电话找魏秋岁:“无脸兄的骨折确实有外力所致,但复检后发现他不完全是外力所致变形,他的下肢肌肉反射和部分膀胱功能也有所丧失,是脊髓横惯性损坏,也就是说……”

“他在跳楼前就已经下肢瘫痪了吧。”魏秋岁道,“麻烦你了王老师。”

挂了电话,魏秋岁直接伸手把陈晖彬的耳机罢了,对着麦道:“各部门注意,所有人看见嫌疑人仔细报位置,尽量不要动手,他手上有人质。”

陈晖彬听完把耳机又别在耳朵上,边开车边问:“魏哥你怎么想到的?刘友霖没有死,死的是洪晓真?”

魏秋岁淡淡道:“余非想到的。”

“哟?师哥挺厉害嘛。”陈晖彬道,“可是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你刚不是听见了吗。”余非吸吸鼻子,“下肢瘫痪的是洪晓真,他前几天因为肺炎和发烧住进医院,可能那期间差点死亡。他的哥哥洪晓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他带离了医院,并且找到了很多年前,可能是造成他弟弟永久性瘫痪甚至险些丧命的刘友霖和杨峰两人。”

“那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弟弟伪装成刘友霖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余非双手垫在脑后靠到了座位上,“而且,我们刚刚在医院也咨询过主治医师了,其实洪晓真如果在医院保守治疗,是有办法救的,带离医院其实有很大的生命危险,我不明白了……讲难听点,这位弟弟都快要死了,再讨厌他,恨之入骨的那种,为什么偏偏要动手去补一刀,那人头不就算他的了?”

魏秋岁对着前方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

雪天给侦查的难度上升了等级,主要还是交通和运输的不便捷。但是其实真正搜寻起来,雪天又给了侦查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大雪将至未至,所有在雪中经过的事物和人都会留下痕迹,警方在洪晓易弃车逃离之后,根据现场的脚印一直在附近搜寻,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他。

可是他们似乎还是到得太迟了。

魏秋岁他们三人即将到达的时候,刘友霖被附近来的救护车抬了上去,听说洪晓易在途中给他颈脖位置致命一刀,魏秋岁在听完当地的侦查人员的叙述后,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委婉地告诉在后座越来越频繁吸鼻子的余非。

余非似乎自己也感觉到了,还是纯粹地懒得动,他只在后来催促了两声:“开快点。”就没有再说话了。

下车的时候,余非从后座跳下去,就看见了前方红蓝闪灯交错的救护车,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盖着一块白色被单上了救护车,护士和医生都在大呼小叫地关门,余非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快步往前跑了两步,看着救护车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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