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用不着怕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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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又排到和那位女同事一起值班。

她二十六岁,有点花痴,爱化妆,就是化妆手法比较低劣,好好的脸被她化的就像一张面具,红口白牙绿眼睛的。

她老是想对小白动手动脚。她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许多男同事,甚至男客人都被她揩过油,屡屡向经理起诉,经理也尽量不把她跟年轻的男同事排夜班,小白和她一起上夜班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就是那屈指可数的其中一指。

大爆炸越夜越美丽,凌晨一点之后,像是苏醒过来,开始生龙活虎。

小白听着摇头晃脑的流行dj,正在给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打电影票。

女同事的腿脚勾了上来,小白挪开腿,她咳嗽一声,像是还不高兴了。

客人走后,她若无其事地问小白道:“等会下班做什么呀?”

小白尽量不在她面前提到“睡觉”等一系列敏感词。

他说:“回家休息。”

女同事嘴一撅:“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活力也没有,你看看这里面的人,跟你一样大的,避/孕套都一打一打买的。”

小白说:“我没钱。”

女同事立马坐直了:“我出钱。”

她仍嫌不够,拿她的高跟鞋背磨蹭他的小腿,挺着制服下的胸脯,明晃晃地说:“你要多少有多少。”

白警官真的很想给这个女人一铐子,他发誓卧底结束之后一定要给她一铐子。

他刚撤开腿,面前大厅里忽然爆发了混乱,大爆炸经常发生混乱,有时候一边混乱,女同事一边在前台吃酸辣粉。

这次的混乱却非比寻常,小白知道那是一个派出所常客,据说已经六进宫了,从十四岁到现在,林林总总在牢里度过了十几年,为了方便警察,长年寸头。

寸头很有气势地怒吼着,从电梯里就不住殴打一个穿着黑外套的小瘦鬼,出了电梯,外面一圈人也久等了,拽着那个黑外套,脚脚到肉地狂追猛打。

黑外套抱着头,在这样盛怒的狂打中杯水车薪地微微躲闪着,在地上,像一条扭来扭去的黑狗。

大爆炸的保安在跟烧烤铺子的老板娘聊天,摆摆手朝那边喊道:“别打了啊,别打了,——这个包菜来两串。”

女同事还在挺着胸脯问小白:“走么?就今天,你不想戴,野一点也行。”

寸头怒吼着:“你叫警察啊!你他妈不是最能叫警察了吗!”

旁边人也在骂着,空气里充斥着满是性暗示的rap音乐和又紫又蓝的灯光,每个人都扭曲得像是电影中的鬼怪。

黑外套伸着手,血淋淋,颤巍巍,像是在求救。

寸头把其他人伸手罢停,一把将黑外套扯起来,挨得十分近,以保证能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

寸头伸手抽了黑外套两嘴巴,问:“老子问你,是不是你搞的蛇一?!你他妈是不是洪峰那边的人?”

黑外套摇摇头,已经恐惧到了极致,眼泪混着血,将他整张脸糅得模糊不清。

寸头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道:“不是你是谁?!是不是独眼?”

黑外套又摇摇头,一开口,嗓子都已经哑了,嘴里的两个牙齿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不是我……大哥,求求你,真的不是我。”

他用尽全身力气,最后又说了句什么,听得寸头先是一愣,最后勃然大怒。

寸头使劲把他摔到了地上,脑袋着地,一声巨响不敌rap的副歌,大厅里跳舞机刚刚刷新了最高纪录,两个小伙子非常兴奋。

寸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暴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他吼了句什么,音乐太大,没有人听清,他四周的人听清了,跟他一起吼了起来,疯狂地砸东西,吼道:“叫秦哥来!秦哥呢!”

小白一怔,女同事也一怔。

秦哥是大爆炸的管事,真正的管事,和负责排班请假的经理不同,是小刀骨那个级别的人,甚至更高,小邓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打听出来。

寸头突然朝着前台走过来,刚刚打了人,拳头上都是黑外套的血肉,脸上也是斑斑点点的血液,女同事赶紧往小白背后躲,他们坐的是带轮子的转椅,女同事一脚就蹬到了小白的身后,拽着小白一起往后躲。

小白想起来了,自己是个卖票的大学生,也应该感到害怕。

他立刻露出了畏惧不已的表情,和女同事一起惊恐万分。

寸头非常烦躁地朝他们吼道:“关音乐!”

女同事说:“可……”

寸头一拳头砸到前台的玻璃上,咚的一声,手上的猩红的碎肉飞溅到他们的脸上,女同事惊声尖叫,小白失声道:“我关!我马上关!”

他颤颤巍巍地伸长胳膊,胆战心惊地把音响电源给拉了,店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女同事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秦哥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人,从四楼下来,乘的就是刚刚□□外套的那趟电梯,走出来的时候,脚底沾着血迹,路过倒在大厅的黑外套,他斜睨了一眼,伸脚将了无生息的黑外套踢到了一旁。

他问:“谁在闹?”

寸头开门见山:“你这里有鬼。”

秦哥歪歪脑袋:“证据呢?”

寸头指指黑外套:“他说的,死也这么说,我料他也没有熊心豹子胆敢找条子,蛇一就是在你这里出的事,大家都是熟人,我不想坑你。”

秦哥没说话了,店里的气氛忽然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默。

小白微微有些慌神,下意识拿余光搜索可以跑出去的门窗,他做的非常小心,抬眼间,忽然还是对上的秦哥的眼神。

他是警校之光,也是警队小白,这是他第一次做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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