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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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相关,去也。

好歹有个信。

陆形云道了声好,又重新走了趟方才走过的路,仔仔细细看了树干和布满青苔的绿石,甚至神识笼罩叶片,没有放过任何角落。

没有任何标记去向的痕迹。

两人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几声天机,又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边走边念着木老,声音不算大,但木老神识笼罩整座圣山,定能发现自己在寻找他们,并给自己回音。

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黑暗中遮天蔽日的丛林深处,陆形云来回往返,他的瞳眸成鲜亮的彤云之色,彤色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金色,饶是可以拥有野兽般的视觉,能夜间视物,却连熟悉的脚印都没有探到。

方才对方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很真实。

可能是他的记忆力实在太好,眼力也着实惊人到洞若观火的程度,当时金天机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每一次异动,甚至起身神情转变的瞬间,以及离开时的默然那一连串的小细节,无一不指向一个显而易见却让人无法理解的答案。

如果神不愿见你,那么你是找不到的,除非愿意来见他,否则,可能,他登上山顶,见到了一位美若天仙且风度翩翩的神人,这本身就是个短暂的梦。

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呢?

陆形云再次回到原地,背靠树干,突然想起了以前很久远的一桩事,久得他几乎要遗忘,抗拒记起,他不想陷入这样的情境之中,却没想到如此突然、如此轻易就让他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情境下。

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待我横穿森林他刚开口的嗓音低哑,说着便渐渐正常,就像寻常说话的语调。

黑暗中传来阵阵狼嚎,有狼群靠近,他们掐醒了我,把当时还是婴儿的我丢在了一棵大树树根附近,便逃之夭夭。

我的哭声吸引来了狼群,我动不了,只能看到上方一片压抑的丛林,没有一点星光,以及周围缓慢逼近的一双双发光的眼睛,没有人来救我,我便停止了哭泣。

狼王露出獠牙,我以为,它会咬断我的脖子,可它只是舔了舔我的脸。

那时候我就隐约知道,众人称善的不一定对我好,众人称恶的不一定对我坏。陆形云冲着黑暗,喃喃低语,所以我不管你是神子,是恶魔,是善,是恶,是人,是鬼,会给我带来好处,还是会给我带来厄难,只是我感觉到你对我好,就足够了。

当初,我在黑暗中待了三日,也不长,但凡人婴孩三日不吃不喝,也快到极限了,先前丢下我离开的一男一女这才去而复返,一个哭一个安慰地说来给我殓尸,发现我还活着,便带了回去。数年以后,他们得意洋洋地说起这件事,说得益于他们当时灵机一动,提升了我的勇气,才让我能这般异于常人地长大成人。

那时我就知道,就连爹娘对子女的疼爱都有条件,世上不存在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但你打破了我的认知,你好像一步跳过了过程,可能是我的不安影响到了你吧。

他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死亡到来,他会很平静地去迎接,安详地离去。

因为每时每刻他都已经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的每一个瞬间,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所以,也不存在放不下一说。

我等你三日,三日后如果你没有出现,那么我会当做我们从来不曾见过。

离开这里以后,我会去找器村,去找至圣,我依旧会想办法实现我的目标,你并非是我的唯一选择,原先我只把这儿当成过渡,我没有想到会到这里止步,更没有想到原来被别人选择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快乐到我可以忽略所谓诅咒,所谓厄难,甚至埋骨至此也可。

别让我等太久,我很怕被我很在意的人轻易丢下

陆形云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压低声音说:我只怕这个。

第12章 解结 亲密接触

当他说出害怕的东西,只是说出来,心里的恐惧就变淡了许多,好像也不过如此,只是亲身经历,身临其境,所以格外刻骨铭心,就像深埋在心底的刺,生怕说出口不小心就成了弱点。

他想说这三日是他主动选择的结果,小时候不得不等,是因为他太弱了,无法自行离开。

但现在的他,早已不似当年那般绝望而无助。

只是当他起身离开,他就不可能再回头,所以陆形云甚至有些感谢这位神子殿下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了他其实没必要再害怕一些早已过去了的东西,就算到此为止,也已经是收获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面前好似出现了个颇具压迫感的身影。

那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移动得同样悄无声息,就那么停在他身前,就像山林中的一道清风,树丛中的一根枯枝,好似没有生命力,只是恰到好处地存在。

陆形云知道是谁,但他只是抱着膝盖的手松开来耷拉在地上,甚至没有抬头,他没有想好该怎么打招呼,所以只是沉默。

可是下一刻,他就陷入了个有些冰凉却很快变得温暖的怀抱。

那份温暖尚且在能让他的身体也暖和起来不至于被灼伤的程度。

别怕,从今往后都不用再怕,我回来了。金天机缓缓蹲了下来,将陆形云轻轻揽入怀中,他把头埋进了对方颈窝,声音低哑得极尽好听,温柔得令人窒息,传入耳中能让人舒服得神魂为之一荡,头皮为之发麻。

这位神子就像长在人内心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上,他的容貌、声音、姿态,一颦一簇,一言一行,都恰好在讨喜的极限范畴,所以听他说话,哪怕内容不一定悦耳,但一定有个细节恰好戳中人喜爱的心窝。

若是已经得到后失去,那份巨大的空落感,足以让淡然如陆形云都控制不住情绪。

殿下是在同情我吗,陆形云笑着道,其实并不需要的。

有些事,我能说出来,也就意味着已经无所谓了。

金天机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他出去一趟,他变强了,他可以触碰他看中的这个人。

这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皮肤也好似与众不同的柔韧,他的脸碰着对方的白皙秀颀,觉得自己好像个趁人之危的坏器。

好了,我没事了,我快被勒到喘不过来气啦。陆形云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明他才是无措的那个,怎么突然画风一转,无措的反而是对方这位风光霁月的神子殿下呢。

他不想放。金天机发现自己并不是单纯的觉得他耐看,偶尔单纯的想要触碰这人,而是真正碰到这人以后,靠近都是隔靴搔痒。

眼下真的搂住对方,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挨着他,好像很渴望挨着他。

就像一心向道之人会对本命灵器时时拂拭,爱不释手一般,灵器本身也是一样的很享受着被紧握。

而他比那些灵器同类们幸运的地方在于,他可以这么大面积地接触他看上的人,而他的不幸也在于,他有这么大面积的身体,都渴望去接触,却碍于人类的礼节,只能发乎情止乎礼。

这才抱了一下,两人就并肩坐着了,金天机时不时看向他的侧颜,倍感空虚。

陆形云道:殿下有什么忌讳吗,可以说给我听一听吗?

金天机不太愿意说。

但难处好像是存在的。陆形云试着道:殿下告诉我,我会记住,下次再有人言行举止有所逾矩,我帮你对付。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就不说,我以后也不会再问,可当你哪天想要倾述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

金天机喜欢他说话的节奏,能感受到那份真心实意,如果迟早会开口,那么现在说其实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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