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2 / 2)
梅儿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手指头被咬断了几根,无力地倒在那里任由雷霆啃咬。
赫氏更没好到哪里去,极力护住脑袋叫着救命,身上的罗云袄裙被咬得粉碎,冬衣的内里棉絮漏了出来显得更加狼狈。
赫颖刚被赫氏推了出来,看到赫氏这般,吓到呆在那里。看她瞳孔放大,是怕极了发疯的家犬,见赫氏快要没命了才看向沈尽欢,赫家下人早就跪了一地哀求她饶命,可沈尽欢被安福和侍卫护在身后当没听见,冷冷看着赫氏母女狼狈的样子。
沈尽欢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就像地狱里的魔鬼,操控着这一切,等着他们命丧当场好锁魂复命。
赫颖看着这样的沈尽欢心生恐惧。
“救我啊颖儿!”
狼犬的獠牙终是扎进了赫氏的脊梁,瞬间溅了血出来。
赫颖也顾不得颜面,跪着爬到沈尽欢脚边抓着她:“好妹妹,姐姐求你了,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什么都认了,那一百两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沈尽欢不为所动,眨了眨眼睛,顺着赫颖的手看去,瞧着狼狈的赫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指使春林谋害我性命。杀了春林,嫁祸倾兰苑。又送了与腻食相克的药汤给我阿姐,让她高烧不退。”沈尽欢蹲下掰起赫颖的头,“你们觉得死了一个赫莲,就能撼动尚书府?”
赫颖被弄得生疼,感觉脖子要被生生掰断了,哭着断断续续道:“不......不敢......不敢。”
沈尽欢示意了之彤,侍从们立刻端了水盆子来泼向三只家犬,连同着半身不残的赫氏和梅儿一起泡了水,伤口进了水更加刺痛,二人躺在地上抽搐着,地上零散着血迹,十分斑驳,分不清是人的,还是狗的。随后侍从把家犬牵了出去。
沈丹青下了朝听了原委和李靖瑶匆忙赶来,没进院子就被一地狼藉吓坏了。
赫氏终于半死不活有了直觉。梅儿估计是沾染□□最多的,所以被雷霆攻击的最猛,如今已经浑身是伤爬不起来了,嘴巴里倒是还在咕囔着什么。
听到沈丹青来的动静,梅儿拖着被撕下三分之一的胳膊强撑着爬过来,两只只剩四个手指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大人饶命,是我家主子让奴婢杀的春林,陷害的喜儿,我家夫人她......”
“大人!梅儿她胡说,我没有,她疯了,别听她的!”
赫氏突然朝梅儿扑去,抓起梅儿吼道,“你是赫家的丫鬟,你怎么能污蔑主上,你想和春林一起去死么!”
“我没疯......我没疯!”
梅儿哪里还有力气摆脱赫氏,任由她抓着自己,四肢脱离本体的剧痛让她口泛酸水几度昏死。
剧烈的晃动让梅儿剩下的半截胳膊直接断下来,鲜血喷在赫氏脸上,让其虎躯一震,停下了动作,梅儿疼死断了气,软软地倒下去,死不瞑目,倒下的位置正好可以直勾勾盯着一边五官扭曲的赫颖。
“啊——”
赫颖大叫一声也晕了过去。
沈尽欢闭了眼走远了一些,之彤怕沈尽欢害怕,紧张的替沈尽欢挡着。
李靖瑶一阵反胃,别过脸去。
沈丹青怒气冲天,指着赫氏道:“我自问对你赫家仁至义尽!你却跑到我沈府屡次三番挑事,杀人嫁祸我府里的丫鬟,还要对我三个女儿下手,你个毒妇真该死!”
衣衫不整的赫氏被喷了一脸热血,当场呆住,良久了也不说话也没动静,有胆大的下人爬过去查看,竟探不到鼻息,连滚带爬到一边道:“赫夫人......她...她被吓死了!”
真的是吓死的。
沈尽欢见状,只是缓缓走到沈丹青和李靖瑶面前,福了福身道:“爹,娘,当务之急是将赫氏和梅儿的尸首处理了,她二人罪恶滔天,如实禀明刑部和礼部,给江南送去诫书,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李靖瑶诧异地抱住沈尽欢,不知怎么湿了眼:“你真是我的欢儿?”
她吃惊的不止是沈尽欢的手段,还有赫氏大闹倾兰苑见血腥场面时,她居然能镇定自如地掌控全局,为沈丹青想好对策!
就算早年自己征战沙场,见过人抛头颅洒热血,现在看到还是会作呕。
沈尽欢很想解释,但抬起安慰李靖瑶的手还是悬在半空,转而推开了她:“女儿只是不想让沈家再被赫家牵着鼻子走,不止是欢儿,长姐,二姐亦如是。”
恍然间,李靖瑶愣在那里,眼前的沈尽欢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者说,不是她的女儿。
可是这么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她的沈尽欢又是谁?
沈丹青一只手搭在沈尽欢肩上,眼神深邃,要把沈尽欢看穿的样子,却只看见了一大片漠然,和一种铲除障碍后的畅快。
沈丹青看向晕厥在地的赫颖,低声道:“赫氏母女失德,赫氏主母戴罪自尽,尸首连同礼部诫书一并送回江南总督府,赫家五女毒害尚书府女眷,醒后送归宁寺。”
赫氏还保持着最后跪着的姿势,脸上的血如同炼狱制裁后的疤痕,静静的。
沈丹青扶起李靖瑶,对赫家的下人道:“从今往后,我沈氏和赫氏,再无瓜葛,我会手书一份给赫家大当家,你们,好自为之”。
大戏唱完了,没想到这出戏结束的这么快这么干净利落。
沈尽欢行了行礼,带管家一行离开了客院。
过眼烟云,往后都是序章。
沈尽欢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一个让她惩罚,一个劝她宽恕。她不图事事圆满,只求事事甘心,往后,但凡是沈氏的障碍,她定会一个,一个,送他们去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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