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仙上(2 / 2)
尽欢沉吟:“要说耍心眼,圣上也召我回去,不太像能耍心眼的样子。可你说的有理,不能不防……”
半晌又惊道:“哎呀!话说回来,就算我不回去,也是一介布衣,防也防不住他们啊!这么说来,我不如回去赚个资本,手里有权,心里踏实。”
阿丧太息:
她又成功地自己说服了自己。
*
次日大早,尽欢睡得正香,翻了个身,下意识拍死腿上一只飞虫。
“妈呀,吓我一跳你!”
她眼睛被乍一下进入视野的阳光刺疼,拿手揉着,“哎咻……我再跟你待几天,我都得吓出病来我!”
沈扈的一张大脸离她不过几寸,一个大大的笑,由于嘴唇不咧开显得很诡异。
“阿丧呢?”
“我打发他去喂鸡了。”沈扈托着腮,“我说,你也是个大姑娘,怎么老让个男的在身边儿服侍呢?”
“我乐意,管得着么你?”尽欢看见他觉得辣眼睛,道,“你能不这么笑么,我眼睛要瞎了。”
沈扈很无辜:“你说不喜欢我的小虎牙,我就不露了。”
说罢又露出更诡异的一笑,眼珠子瞪得溜圆。
尽欢啧了一声闭上眼睛,一巴掌将他的脸扭过去。
“轻着点儿!我这么俊俏的脸要是被你打坏可怎么好!”沈扈摸摸脸蛋。
尽欢起床气都被折腾没了,拧着眉头像瞧怪物似的:
“沈大人,你怎么成这样了?我记得你可是个做事正经、不苟言笑的……”
话是夸张了些,但……总体来说没错。
“胡说,我一向俏皮可人。”
沈扈没想到自己过去在她心里竟是这种形象,忙矢口否认。这话从他嘴里一本正经地念出,显得无比滑稽。
尽欢正准备下床,一听到差点趔趄:“我何时说你俏皮可人了!”
明明就是臭不要脸。
沈扈正要强行解释,忽然外面一声干咳,二人齐齐抬头。
看清来人后,沈扈立马改变趴在床边的妖娆姿态,尽欢忙蹬了鞋子,恭恭敬敬站好,眼中带着惊讶。
韩呈看着他二人:“怎么都哑巴了?”
“啊……臣(草民)恭请圣安。”
尽欢难以抑制心中涌起的一丝感动:“圣上您怎么来了?”
韩呈打量着屋子:“我来静海体察民情啊,顺道来看看你。哟,这地方跟小团扇胡同相比起来可差远了。”
尽欢道:“居陋巷,回也不改其乐。”
“行了,你也别居陋巷了。”
转头臭着张脸对沈扈说,“朕让你把顾尽欢请回来,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啊?你是不是想一起种田去?”
“臣冤枉啊,臣快要把顾尽欢给请回去了,这不,您就来了!”
他说完,一个劲儿的朝尽欢使眼色。
顾尽欢点头会意,朝韩呈说:
“圣上明察,沈大人到这里以后除了吃喝拉撒睡啥都没干。”
“你……”个阴险小人!
尽欢冲他一挑眉。
韩呈看在眼里,干咳道:“好了,流飞,朕回去再跟你算账。尽欢啊。”
“草民在。”
“跟朕回去罢,宣琳吵着要你陪她放风筝呢。”
“是,草民遵旨。”
说完,尽欢就和韩呈出门去了,阿丧放下鸡食盆,进屋里收拾东西。
沈扈呆在原地。
就这么容易?!
圣上一来就跟着跑了,我来就不行?合着我白忙活这么些天!
*
韩呈的马车一路贯穿静海城,掀开帘子,赞不绝口:
“此地治安真不错,你看这一路从农田到镇中,一片丰收,安居乐业的。”
尽欢忙不迭介绍:“可不是,草民的家乡向来风调雨顺,虽说不富,但也勉勉强强算得上个宜居城市。您看您看,这是咱们这儿最出名的……”
沈扈挤在马车车厢的角落里,自言自语:“一个劲儿说这儿好,又上赶着回京城去,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
“沈爱卿嘀咕什么呢?”
“回圣上的话,臣是在感叹顾姑娘回京真是好啊!好极了!”
韩呈乜斜一眼:“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沈扈声音像蚊子叫:“真的。”
“那好,尽欢啊,既然沈大人没有异议,正好朕有个事要委托你去办。”
沈扈溜圆了眼睛:事儿还没说呢,怎么我就没有异议了?
他感受到了韩呈对他深深的套路——知道自己肯定有异议,先一句话堵住自己的嘴。
嘿,这圣上!
“圣上请讲。”尽欢受宠若惊。
韩呈温柔地笑笑:“你离京之后,科举‘面审’的事情也一直搁置着,你回去就督办一下此事罢。”
“是!”假若不是克制,尽欢此刻恨不得把马车蹦坏。
这下沈扈心里发了慌,圣上的恩宠哟,又回来咯……
“在此之前,臣,啊不,草民求圣上允许草民先办理一件事。”
尽欢习惯了称臣,冷不防来了个口误。
韩呈不在意,好奇问:“什么事?”
“草民请圣上彻查小公主一案。草民这些日子在静安种田教书,也接触了不少孩子,越想到此事心里越不舒坦,念及公主及天下幼童安危,难免惴惴,还请圣上彻查。”
韩呈深觉有理:“你走了之后,朕也曾经着大理寺去调查过,可惜当事人也就你和宣琳。宣琳愣是说她睡了一天,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又不在。大理寺那帮没用的,朕迟早撤了他们的职!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就以三日为限如何?”
“是。”
尽欢谢了恩,朝角落里的沈扈看,他的眼神有一丝异样,很快闪躲开去。
直觉告诉她,有古怪。
她凑过去说悄悄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沈扈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马春风,毕竟在弹劾顾尽欢的事情上,曾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此刻没有做贼,偏偏心虚:
“没有,没有啊……”
尽欢半信半疑地坐直了身子,满脸写着审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