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进了贼窝(1 / 2)
路闻莺思忖半天,轻抬眼帘,面无表情地确认道:“你真的有性瘾症?”
“嗯。”陶桃不安地咬住嘴唇。
路闻莺静默不语,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摸向旁边的床头柜,拉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抽屉,取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外加一盒暗红色的印泥。
很像古时候用来刑讯逼供、签字画押的那种东西。
只见他摊开本子,按动中性笔,银色的笔尖弹了出来,在纸上写写画画。
陶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迫认罪伏法,然后被路闻莺拎去对薄公堂。
忐忑间,男人忽然抬起头,毫无波澜地问道:“我能采访你吗?”
?
“什么?”陶桃没反应过来。
“难得在现实中遇到患有性瘾症的活人,我想采访你,作为下一部片子的参考素材。”路闻莺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访谈由双方签字同意,内容对外保密,如何?”他补充道。
陶桃愣住了:“这么突然?”
此刻不该讨论刚才的事该怎么处理吗?和解还是撕逼?告状还是保密?心照不宣还是大肆宣扬?怎么半个结论都没有,就不声不响跳过中间所有步骤,开始谈别的事了?
路闻莺按动两下笔杆,在纸上点戳两下:“文艺工作者要有双善于发现灵感的眼睛,和一双善于记录素材的手。”
陶桃皱起眉头:“可是……这太奇怪了。”
氛围骤变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还要把自己的性瘾症剖析给陌生人,甚至要在公映的电影荧幕中展现出来。
对陶桃来说,简直跟被扒光衣服站在镜头前,供路人指指点点没有任何区别。
看见她一副食了大便的难受模样,路闻莺忽然戳穿道:“你是不是没看过我的电影?”
“啊,我……”陶桃支支吾吾地找补,“没看全,就跟着他们看了一部分。”
其实一点儿都没看过。
路闻莺显然看穿了她的谎言,但完全不在意,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情景。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获奖的那部影片,讲述了一位抑郁症患者的经历。因为业界罹患同类疾病的人很多,年轻人对抑郁症不再陌生,再加上国家最近下达了关注心理健康的文件通告,所以那部片子刚好赶上春风,拿了大奖。”
“筹备阶段,我走访过几十位抑郁症患者,收集了不少专业人士提供的意见。如果你看过那部影片,就会知道,我没有透露出任何有关他们的信息,一丁点都没有,连片尾的感谢信,都只采取了极为隐晦的感谢所有人的方式。”
“我知道很多患者都有病耻,贸然公开病情,会对他们的现实生活带来难以估量的冲击,因此我绝对不会以此作噱头。”
“下一部影片,我想继续探究人类的心理困境,讲述性瘾症患者和多重人格患者之间的爱情故事,目前正在多方取材筹备,今天正好就碰上了你。”
该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羊入虎口愿者上钩?
“如果愿意合作的话,你的信息将得到绝对保密,无论对你的同事、你的老板、还是你的家人,这点请尽管放心。”路闻莺笃定地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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