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母如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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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回头看她一眼:“就是那个个头长长的,脸蛋白白的,还总是找你说话的人。”

顾不上纠正个子只能说高,不能说长,李九哦了一声,瞬间了然他说的是谁。小时候他的眼睛没有这么明显,越长大瞳仁的颜色就越浅,自从来到南京,再没有人将他误认作玉倌的儿子。润哥儿一直很聪明,她不意外他能懵懵懂懂地明白自己并非她和白休怨所生,但没料到他居然是这么理解他们叁个的关系的——

“现在的爹就很好了,他没有爹好看,也没有爹有力气!”越说越理直气壮,越说越难过委屈,李泽一把抱住她的腰,哽咽道:“不要他!不要他!妈妈……”

李持盈哭笑不得地拍着他的小脑袋,一面轻声哄着:“乖乖哦,不哭不哭……”

学说话时她试着纠正过,不是‘妈妈’,是‘姨姨’,来回几次都收效甚微,倘或叫妈妈时她不应,臭小子立刻就恼了,久而久之她只好随着他去。这个年纪的小儿最是依恋母亲,人人都有妈妈,独他没有,明白过来该多么难过伤心?玉倌说他两叁岁时也管白鱼叫过母亲,长大了就好了,她也便暂时压下了鸠占鹊巢的罪恶感。

她把他从没断奶的小娃娃一路养到这么大,朱颜如果在天上听见了,应该也会原谅她的吧?

“不要他,我们不要他,不哭了哦。”费了半天劲才把李泽哄好,李持盈试着和他解释严璋是她的表哥,两人的关系纯洁得不能更纯洁,话至中途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点明自己并非润哥儿的生身之母,对上孩子又红又肿的两只金鱼眼,到底还是含糊其辞道:“所以他也是你的长辈哦,下次见到他润哥儿要和他打招呼好不好?我们润哥儿最懂道理最乖了,是不是?”

在‘和讨厌的人打招呼’以及‘最懂事最乖’之间犹豫了好几秒,李泽抽噎着点点头:“嗯。”

她摸摸他的脸,如果说因为朱颜继位的传言内心曾兴起过一点点要推他上位的念头,现在她只想努力把他藏好,藏得深深的。如北魏孝文帝元宏,清朝顺治、康熙二帝那样幼龄登基还做出一番事业的毕竟是少数,更多尚未知事就被送上御座的帝王都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远的不说,伪帝朱珪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她不想拿他的命去赌那个万一,哪怕他将来怨她恨她,她也不认为现在是出头的好时机。

九月初七日,开封的惠王自立为帝,年号惠永,特封朱珪为‘逍遥公主’,赐金缕衣一领,玉如意一对,面君可不跪。不出叁日功夫,以妇女无故失踪为借口,小秦王亲自率军西进,五日克两城,秦、惠之争就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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