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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竹便戏谑道:而且我看那位笨蛋掌门,耳根子软,又极易哄骗,没准给颗糖就跟别人跑了呢?
玉宿:
他微微一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到段青泥脖上的红印,心头还是像梗了一根尖刺。
太阳落山前,三个人灰头土脸回了医馆。
这铁定是陆小竹回家最晚的一次,药筐依旧没有装满,玩闹的间隙还沾了不少泥渣进去,清理起来又花好一段时间。以至于后来下山的时候,段青泥完全忙累了,趴玉宿背上睡得一动不动,十分安稳,陆小竹再怎么挑衅都没把他吵醒。
本来他们计划好了,晚饭捉几条鱼,强迫玉宿进厨房,看他能烧出几多花来。
然而陆小竹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三人刚一回到家门口,便看陆暇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神情复杂且严肃,黑眼圈拉得老长,显是昨晚翻书一宿没歇。
玉宿一看他的表情,直觉不对,便把背上的段青泥喊醒了,迷迷糊糊拖进了屋子里。
我从昨天夜里翻到今天,没有在书上找到类似的病症包括一些古籍文书上均无记载。
陆暇照例探出指间,搭上段青泥纤瘦的手腕,并将他从里至外细细打量了几道。
然而这话一出,段青泥和玉宿都坐不住了。
几天过去了,玉宿一直在等青斑的答案,内心早已煎熬到难以形容。
但陆暇只字未提,他一面号着段青泥的脉,一面沉着脸道:我敢说,以你现在的状况,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段青泥适才睡醒,人都还是蒙的:什么意思我还得了罕见病不成?
陆暇道:确实罕见,只怕说了你不肯相信。
段青泥和玉宿对视一眼,而后才道:你说便是了,我能有什么不信的?
你的五脏六腑、由皮到骨再到肉全都受过粉碎性的重创。
陆暇一边说着,一边捻起手边的一片枯叶,瞬间将它碾得稀碎:就像这样。
段青泥有些怔怔的,似乎没太听懂;而玉宿也看着那片枯叶,皱眉不语。
陆暇又道:按理来说,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死掉的。但你怎么说呢?像一个碎了又被强行拼合起来的人
他又把稀碎的枯叶拢在一起,勉强摆成它原来的形状,但它已经松散得没有支撑了,随便一阵风就能轻易吹垮。
这也是为什么,你身上常伴出血之症。陆暇凝声道,这根本就是脏腑已损、经脉碎裂骨子里都是废的,完全没得解呀!
!!!
段青泥脸色一白,当场把手抽了回去。本想躲到玉宿身后,但见他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一时竟比自己的动作还僵。
另外,还有一件事,对我来说更要紧。
陆暇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继而沉下面色,看一眼旁边的玉宿,又定定凝向段青泥的双眼,冷声说道:关于这一件,我想单独与你交谈。能让你身边这位暂且回避片刻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得解有得解身为主角怎么可能死掉呢OVO
陆家父子全面助攻ing
第48章 用心
嘎吱一声锐响, 大门最后一道缝隙闭合。屋内顿时沉寂一片,只剩段青泥与陆暇四目相对。
段青泥有点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门外, 而后问道:你想单独和我说什么?
少岛主。
陆暇也朝外瞥一眼, 直至确认无人窥听, 方郑重地道:你带来的那位姑且算是朋友。同行之前,可曾确认他的真实身份?
段青泥诧异道:你说玉宿?
陆暇见他一脸愕然, 便摇摇头, 一声长叹:看来, 是不知晓了。他犹豫片刻, 又以委婉的语气问道:你听过惊蛰山庄吗?
段青泥目光微动, 不知陆暇此问是何深意,遂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惊蛰山庄,石无棱江湖人称千岁锉尸客。这个杀人魔头, 专好挖心取肝,素日以活人脏器为食但凡他到过的地方, 没一处不是尸横遍野的。
陆暇一字字道:而惊蛰山庄,就是石无棱给自己建的老巢。十余年前被各大门派围攻捣毁之时, 那座坟庄里藏了成千上百具残尸,数都数不过来。
段青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
他还以为陆暇要说什么弄了半天, 这些东西是早听过的,都熟到能背下来了。
陆暇又问:那你知不知道, 他活着的近百来年,都在惊蛰山庄干了什么?
段青泥下意识摇了摇头。
石无棱为求驻颜长生, 曾大规模搜寻十岁左右的幼童,先虐杀他们的父母至亲,全家上下一个不留然后把这些孩子掳进山庄, 断水绝食囚禁数月,并以烈性毒药吊住他们的命。
段青泥面色渐僵,心头亦开始发紧。他再次望一眼门外,本想说些什么,可陆暇没给这个机会,一把抓过他的手肘道:大多孩子撑不过第一步,中毒就死了。剩余活着的那批,他们会被强行封进药罐子里,加以各种毒物炼制,隔段周期取出一次,挑拣后再封进去如此往复数次,最后坚持活下来的,便会沦为石无棱的盘中餐。
段青泥喉咙一滞,胸腔涌上强烈的不适之感,当场便捂紧口鼻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抱歉,我说这些,不是存心想吓唬你的。陆暇忙倒了杯水,给他顺背道,只是为提醒一件事。
段青泥艰难地问:到底什、什么事值得说这么详细?
早些年在外游历,我曾救过几个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陆暇沉声道:他们告诉我,石无棱并非一人独行。不管到哪里,他身边都带着一个孩子每当杀人剐尸,那孩子必在一旁冷眼观摩;抓取活人炼药,那孩子也面无表情,自觉给那魔头当帮凶。
段青泥脸色刷的白了,瞬间明白陆暇说这些的意图他分明是在确认玉宿的身份!
哪有什么小孩?段青泥若无其事道,坟庄早就垮了,当年被抓进去的幼童,有多大能耐撑到今天?
陆暇略一抬手,两只小碗嘭的扣到桌边,里头各荡着一滩血水,水面漂浮几片黑色的残渣,是从那块黑色的石头上刮下来的。
其中一碗,血与黑渣相交融,已经混到一起去了;而另一碗,两者排斥般的分开,始终没有相融的迹象。
石无棱带的那个孩子,至今无人知他姓名来历,坟庄一战后也不见踪影。唯有一点可确认,那小刽子手自幼养在坟庄,身体早已百毒不侵石无棱的毒物见了都要绕道。
陆暇扬了扬眉,示意血水黑渣分开的那碗,还是昨天从玉宿手上现采的:你自己看吧,我从医十来余年,遇过病患无数这种情况可并不常见。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说不清为什么许是一早便知根知底的原因,段青泥的反应并非惊讶,而是试图袒护、乃至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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